君子宇稀裏糊塗當上了火頭軍,君子近庖廚,兵哥拿鏟勺,說起來不太體麵,但是也有意外之喜。
半夜三更時,軍哨急吹,君子宇驚醒時,隻聽到樓道裏一陣人仰馬翻,新生們罵罵咧咧,推搡聲、噴嚏聲、詛咒聲、趕不及的跳樓聲……雜亂的腳步聲漸遠漸息,人聲不聞,君子宇翻了個身,真心讚美了一下火頭軍不用緊急集合的規定,悠然睡去。
一覺到了卯時,生物鍾自動叫醒他,他洗漱完畢,與汪劍通下樓。
彙合了元華四人,君子宇發動野戰炊事車,開到三十四棟公寓樓下,等到林霞和陳芳一身戎裝下了樓。
君子宇開車到南皇大二食堂附近,此時那裏已經停了三輛炊事車,他占了一個寬敞場地停車,放下廂車板,調出冰櫃、蒸箱、烹飪鍋,接水通電,又播放輕快軍歌,做好這一切,他進入駕駛室,看著林霞、陳芳他們五人下麵、蒸包子、煮蛋。
過了一陣,君子宇見自己袖手旁觀著實礙眼,便獨自走到旁邊,麵東而站,靜慮凝神,以內經靜法鍛煉易筋經十二姿勢。
他兩臂曲肘,徐徐平舉至胸前成抱球勢,屈腕立掌,指頭向上,鍛煉易筋經起手姿勢——韋陀獻杖,調和氣息,暗練經脈肺腑。
眾人邊幹活邊聊天,忽然見汪劍通一呶嘴,他們向他撇嘴方向望去,隻見君子宇合十站樁,半天一動不動。
幾人看不出名堂,黃元華一把將麵團甩到案板上,衝君子宇大喊:“君子宇,阿彌陀佛,這就是你練的功夫?”
林霞性格直爽,笑道:“君子,快趕得上小學生早晨操練的強度了。”
自從甘肅藥王穀另辟蹊徑,速通任督,大清遂盛行內功,易筋經這種鍛煉古法,市麵上早已鮮見,無怪黃元華等人不識,所以,他們嗤笑不已,
君子宇一練功便心外無物,他氣定神斂,心澄貌恭,按部就班演示摘星換鬥、三盤落地、出爪亮翅、倒拽九牛尾、九鬼拔馬刀、青龍探爪、臥虎撲食、打躬勢、工尾勢等餘下十一式。
汪劍通等人見君子宇不再出言辯解,隻道他承認了不諳武功,因此不再繼續取樂,幾人加快動作,過了不多久,鴨蛋撈起,白淨包子入蒸箱,蕎麥麵出鍋拌香油待用,一切安排妥當。
晨曦微茫,幾人敞開衣襟,坐於樹下,等待起床號令。
陳芳剝開蛋殼,一一遞給同袍,黃元華把鴨蛋拿在手上卻不入口,而是敷在臉上,汪劍通咬開蛋黃,問道:“元華,你在幹嘛?”
韋元華樂道:“這傻仔昨晚睡前找人幹了一架。”
淩晨黑燈瞎火,君子宇沒注意到黃元華臉上有傷,聽到這話,就瞧向他的臉龐,果然顴骨和眼角有些烏青。
黃元華笑道:“媽蛋,本來想找金狼切磋的,還沒見到他本人,就跳出了一個攔路虎,大二又怎麼樣,要他今早下不了床。”
汪劍通道:“如果對手是金狼,該是你下不了床了。”
林霞和陳芳朝黃元華翹起大拇指,說道:“居然想挑戰金狼,勇氣可嘉。”
黃元華囫圇吞下一整顆蛋,說道:“可惜,如果元華沒傷,他上去纏住那家夥,我就可以抽身去挑戰金狼了。”
陳芳驚問:“元華,你身上有傷?”
韋元華踹了黃元華一腳,道:“哪壺不開提哪壺。”
黃元華道:“晚說不如早說嘛。跟你們說啊,本來,元華的武功雖然比我差了一點點,但是比一般人還是高上那麼一點點的,隻可惜,造化弄人——”
陳芳和林霞連忙追問下去,黃元華隨後娓娓道來,竟是一個愛恨情仇故事。
原來,韋元華與黃元華出了娘胎後就一起習武,兩人武功都是不俗,在中學頗受關注,就在中五開學之時,韋元華與一農姓女生暗生情愫,不曾想被農某的追求者王某懷恨在心。
王某高他們一個年級,元華中五時,他已是大一生,在一次校內切磋時,王某暗中指示一個校內高手,在比賽中趁韋元華不備,故意擊傷他的丹田,破了他的功夫。
眾人憤憤不平,汪劍通問:“你們不找那家夥算賬嗎?”
韋元華道:“不說他有錢有勢,就是大清法律也有明確規定,比武競技時,傷害免責,你要我們怎麼追究?”
黃元華咬牙切齒道:“動手的是黑鷹羅化,當年朱雀區二十強,現在去了外省讀書,雖然一直沒有再見麵,但他跑得和尚跑不了廟。背後指使者王某,現在南皇大讀書,這筆賬遲早叫他血債血償。”
君子宇道:“丹田受傷也不是沒有辦法,要不,我找名醫幫你治療。”
韋元華搖了搖頭,黃元華道:“問診過不少名醫,靈丹妙藥試了一批,這一年多的時間,隻能溫養,若想恢複功夫,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