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學子身兼預備軍與大學生雙重身份,而軍營同袍和象牙塔同窗均屬於人生四大鐵之一,所以君子宇與汪劍通等人的友情與日俱增。
短短幾日光景,君子宇對他們有了初步了解,元華兄弟出身軍門,江湖習性,豪爽大方;汪劍通自幼吆喝櫃台,熱忱真誠,八麵玲瓏;林霞是天山來客,性格直爽,豪放時不輸須眉;陳芳是本地姑娘,從以往參軍破陣的經驗看,廣西壯人,平日不顯山露水,危急時刻可以豁出性命,為同僚兩肋插刀。
他們是君子宇初出皇宮的第一批朋友,因此他格外珍惜彼此間的情誼。
期間,君子宇亦有煩惱,因為黃元華、林霞他們似乎已經著實了君子宇的身份:出身豪門,不事家務,養尊處優,不學武術,社會經驗匱乏,談論起武道大賽、熱門清劇、高手緋聞、競技遊戲等事情時,他幾乎沒有插嘴的份。
好在幾日相處下來,他們覺得君子宇雖然非富即貴,但是為人沒有崖岸自高,待人接物謙遜得體,不失為一個好同學,因此相處甚歡,偶爾還可以惡作劇,打擊一下他這個豪門白丁,更是令人心情愉悅。
軍訓第五天,眾人分發完早餐,隔壁跑來五個女生,手中抓著飯缸,徑直來到君子宇麵前,巧笑嫣然,說道:“君同學,還有辣椒醬和豆腐乳嗎?我們想要一點。”
她們不同角度地側臉站立,有的矜持撩起發鬢,有的低首眨著眼睛,林霞與陳芳彼此相視,會心一笑。
這場麵君子宇習以為常了,回道:“請隨意。”
忽然一聲暴喝,隻聽黃元華甕聲甕氣道:“美女,這些收費的。”
幾個女生嚇了一跳,一人回過神來,見是黃元華,說道:“打樁機,要錢沒有,要不以身償債,把我們押在這裏,和你們一起幹活。”
汪劍通擺手趕她們,說道:“拿了辣椒醬就算了,還想來我們天罰營白吃,你當軍訓第一火頭軍的飯菜那麼容易吃得上啊。”
君子宇微微一笑,汪劍通這話倒不是吹牛,他與黃元華、韋元華精通廚藝,不是其他軍營同學所能比擬的。
聽說能源係的火神營和生物係的進化營就湊不齊火頭軍,隻能求助於教官,不想隨隊的兵哥廚師很是幹脆,直接分配行軍糧,那東西補充人體熱量倒是充足,但餅幹不是餅幹,沙糕不是沙糕,堅硬難咬,寡味嗆喉,讓軍訓學子痛不欲生。
“小氣,”那些女生衝黃元華和汪劍通做了個鬼臉,轉身向君子宇告辭,“還是君同學通情達理,再見。”
她們娉婷離去,汪劍通無奈道:“兄弟姐妹們流汗,君子借花獻佛,反倒賺了便宜,我恨。”
陳芳安慰道:“君子宇賣相好,情有可原。”
君子宇道:“喂,不是我叫她們過來的好不好。”
“又沒說是你召喚的,招蜂引蝶,原本就不是花的過錯。”林霞笑道。
君子宇啞口無言,黃元華在一旁說道:“君子宇,等到武道大賽開幕,女生的目光就會全部聚焦在高手身上,到時,像你這樣的小白臉泡起妞來,天時、地利、人和皆無,所以,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趁早下手吧,免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君子宇翻了翻白眼,把頭撇過一邊,輕聲道:“難道我會告訴你我功夫很強嗎?”
就在此時,忽聽到腳步匆匆,兩個粗蠻男生直奔而來,正是馮氏兄弟。
他倆衝到跟前,馬耀東狠狠將手中飯缸砸到廂板上,哐當一聲,乳白的豆漿飛濺而出,君子宇幾人閃身避開,黃元華冷眼看馬耀東,獰笑道:“有出息了,敢來鬧事,不要命了?”
馬耀東手指豆漿,高聲喊道:“就是來找你們算賬,為什麼給我們吃甜豆漿?”
黃元華扭頭看向四周,很多同學都停止進食,伸頭瞅過這邊,他道:“這裏隻提供甜豆漿,愛吃吃,不吃滾。”
馬春右手揚起,拍到廂板,飯缸噹地跳起,僅存的豆漿灑滿一地,喝道:“立刻給你大爺做一鍋鹹豆漿,否則要你好看。”
汪劍通見不少人看著豆漿,若有所思,當即高聲叫道:“回去問你媽,你喝奶是喝鹹奶,還是喝甜奶?”
“欺人太甚,你們這些喝甜豆漿的狡詐南人,當真以為在你們地盤上就可以為所欲為嗎?”馬耀東轉身高喊,“李祖旭,黃瑜祥,身為陝西人,你們難道要喝甜豆漿,數典忘祖?”
人群中一陣喧嘩,走出兩個男生,君子宇內心咯噔一聲,暗道:“不好,馮氏兄弟要掀起甜鹹黨爭了。”
甜鹹黨爭是大清有名的憲治案例,說來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