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微明,眾人聽哨起床,綠色簡易盥洗室前很快排起長隊,很多男生不耐久候,抓著毛巾跑向溪邊,無節操地對著朝陽撒尿。
下遊的男生破口大罵,撿起石頭泥巴,飛矢一般扔了過去,排隊的女生瞧見,強忍著尿意,捧腹笑成一團。
炊事班六人蒸粽子、下麵條,有條不紊地備餐,君子宇連日耳濡目染,如今已經學會燒開水煮雞蛋,名正言順的成為一名光榮的炊事兵。
全營用過早餐,兩百號人背起長槍,“一二一二”喊著號子,向遠處山腳跑去。
君子宇對黃元華道:“今天還捕魚打獵嗎?”
黃元華道:“細犬鼻子靈,君子,你讓癡男怨女去草地上的洞口嗅嗅,找找有沒有蛇穴。”
汪劍通補充道:“蛇都是群居冬眠,找到一窩就賺大發了。”
君子宇望一眼碧草綿綿的草地,點點頭道:“好。”
他尖起嘴,正要吹哨喚狗,突然之間,癡男和怨女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汪汪汪——”一路狂吠,癡男衝上來咬住君子宇的褲腿,發狂拉扯,怨女繞著他轉圈撕吠。
“癡男怨女。”君子宇厲聲號令,舉手拍向狗頭,不料平日溫順的愛犬竟不聽指揮,渾似發狂一般,“汪汪——汪汪——”兀自叫個不停,狗眼瞪他,神態恐怖。
林霞道:“君子宇,你別打它,是不是有什麼事?”
黃元華、韋元華等人俱都神色詫異,君子宇也是疑竇萬分,說道:“這兩隻細犬從出生就跟著我,一直有馴獸師幫忙**,不會無緣無故地發狂,它們的動作好像要摧我離開此地,莫非有怪獸出沒?”
韋元華搖頭道:“不對啊,岑王老山又沒有大型猛獸。”
君子宇縱目四望,草地另一頭有一群有蹄類動物,它們正在吃草,此時也停止進食,豎起犄角,恐慌地扭頭,似在警戒天敵,突然,一隻體型最為龐大的角獸哞叫一聲,撒開蹄子就跑,在它領頭之下,一群角獸嘩地跟著發足狂奔,脖子上掛著的鈴鐺當當作響。
黃元華不住張望,道:“不會是念武者違反規定,乘坐寵獸出來威風吧?”
眾人都是莫名其妙,紛紛猜測不已,君子宇突然聽到有學生大聲呼喊:
“老鼠,好多老鼠。”“我的媽呀——”
君子宇抬頭望去,視線所及,剛才出操的同學大呼小叫,向著營地往回跑。
林霞取出寶劍,君子宇幾人每人拿了一把在手,隱隱圍成一圈,擺出防禦架勢。
同學們跑到近處,君子宇一看,不少人槍支拖在身後,帽子掉了,衣衫不整,狼狽不堪。而在他們身邊身後,獐子、雉雞、野兔等動物慌不擇路,穿越草叢,飛撲枝頭,不要命地跑下山。
“蛇!”
陳芳和林霞大叫一聲,慌忙丟了寶劍,跳到黃元華和君子宇背上,陳芳使命纏著君子宇的脖子,叫道:“君子宇,快跑,跑啊。”
她勒得君子宇喘不過氣了,君子宇掰開她的手,看了看二十多米外的腳下,有一個海碗大的洞穴,爬出數量眾多的蛇和老鼠,一窩窩長蟲吐著信子,糾纏蠕動,灰毛耗子吱吱嘶叫,簇擁著成群逃竄。
本來冬眠的長蟲居然和天敵老鼠同行逃離居穴,這一幕詭異萬分,眾人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
聯想到自家愛犬一反常態,君子宇大吃一驚,心中隱然不安,此時,他手機響起,接起來一聽,掛掉後便朝莫玄飛喊道:“教官,是地震預警。”
莫玄飛正在收攏新生,聽到君子宇的話,他拿出哨子吹響,跑到一處平地上,運勁大喊:“集合,集合,馬上向我集中。”
天罰營人聲沸騰,燕子三抄水、八步趕蟬、一窩蜂、梯雲縱、鴨毛過海,各人施展獨門輕功,往空曠處聚集。
莫玄飛食指壓太陽穴,細眯眼睛,刹那間,君子宇等人眉間一痛,心頭驀地感到一陣心悸,恍惚間,看到各種動物跑到他們近處時,如同撞上了一個無形的防護膜,紛紛撲倒,再也不能前進半分,一些老鼠和野兔仍在頂著腦袋使命往前鑽,隻見得腦袋“噗”得爆開,血濺一地。
原來是莫玄飛施念清場,動物潮水一般繞開念場,四處逃竄。
雖說場麵一度混亂,但學生們這些天都在列隊操練,飛擁而來後各歸其位,很快排成方塊。
“報數。”
“1、2、3……”
莫玄飛確認人員齊整後,下令原地待命。
就在此時,各人的手機不絕響起嘀嘀嗒嗒的提示聲,君子宇掏出手機,隻見屏幕上紅字顯示:“昭德二十一年二月十三日早上七點十六分,廣西都督府發布乙級地震預警,桂西南田州府一帶居民速至空曠安全處。”
君子宇麵色一沉,大清災難預警分為甲乙丙丁戊五級,以甲級最為嚴重,如乙級地震預警驗證屬實,則此次地震就是五十年一遇的天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