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路野順著黃元華手指方向望去,見是社員黃濤,道:“等等。”
他走到黃濤身邊,壓著嘴邊的麥克風,小聲問道:“黃濤,你和打樁機有仇隙?”
黃元華上台之時,黃濤心中已是忐忑不安,如今見到黃元華指名道姓挑戰他,愈發恐懼,心道:“不能讓打樁機說出其中緣由,而且我要阻止他加入碧血丹青社,否則,往事曝光,我就成過街老鼠了。”
在蒙路野麵前,他臉上裝出不忍心道破實情的表情,低頭歎道:“蒙部長,黃元華有個發小叫做韋元華,兩人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我和他們高中同校,一次偶然機會,我撞見他們倆之間的斷袖關係。後來不知道怎麼的,他倆奸情在圈內暴露,就遷怒於我……。”
蒙路野皺起眉頭,打樁機是社團強烈爭取的對象,他的私人性取向無關緊要,不能因為他與黃濤的反目,而把他送給別的社團,必須當機立斷,不能使場麵失控,遲點再想辦法擺平這件事。
他瞪了黃濤一眼,罵道:“就你多事,上去好好比賽,悠著點。”
黃濤見奸計得逞,壓抑住滿心竊喜,露出不勝惶恐的樣子,點頭道:“好的。”
黃濤迎向黃元華,往事頓時湧上心頭,他自詡相貌清奇,武藝不凡,但是一直情路坎坷,屢戰屢敗,就連一直心儀的夢中女神,對他的暗示告白總是裝聾作啞,卻對韋元華情有獨鍾。
“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一輩子也不會得到。”黃濤在心中咆哮。
他在黃元華麵前五米處停下腳步,故意大聲喊道:“你要戰,我便戰,但是我告訴你,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黃元華盯著他,緩緩道:“是誰做的,你心裏有數。我現在登台,隻想問你一句,你用卑鄙的手段,拆散一對情侶,毀掉他人一生的幸福,你晚上睡得著嗎?”
黃濤仰天哈哈大笑,斜眼睨視黃元華,道:“你們的事與我何幹,我吃得香,睡得甜。”
“好,”黃元華點點頭,冷笑道,“我保證,你以後回想起今天,一定做惡夢。”
蒙路野聽聞他倆對話,印證了黃濤所言不虛,他臉上堆笑,上前拉住黃濤的手,又一手抓到黃元華的手腕,笑著對台下道:“以後都是一個社團的人,點到即止,以和為貴。”
蒙路野手硬如鐵,黃元華被抓得生疼,試圖縮回手臂,竟是紋絲不動,他意識到蒙路野在暗中警告他,暗忖:“他是個念武者,一會可能幹涉比賽,所以我一定要把握好時機,一擊得手。”
“好。”黃元華道。
蒙路野意味深長地看了黃元華一眼,點點頭,示意可以開始比武。
“請。”
黃元華與黃濤互相抱拳行禮,完成了自願比武的儀式。
“看拳。”
黃濤蹬腿騰起,急掠至黃元華身邊,攻出一招。
他嘴裏說的是拳,實際上卻是出爪,峨眉山的猴爪功。
黃元華暗道:“還是那麼卑鄙。”他側身奮力一踢,啪的一聲,正中黃濤,但是腳上隨即傳來柔綿的感覺,看來這一腿並沒有踢實。
原來黃濤早已準備,他兩手在黃元華腿上一墊,借勢跳起,反倒高出黃元華半個頭,霎時間,他鐵爪如鉤,唰唰兩道疾影,飛快朝黃元華臉上抓去。
黃元華並不招架,呼的一拳向黃濤擊去,他人高臂長,拳頭比爪子後發先至,竟是以攻破防。
誰曾想黃濤這招還是虛招,他兩手在黃元華手臂一撐,矮小的身體在空中打個翻滾,躍至另一側,對著黃元華的眼睛,在半空中兩爪盡出,有如利劍長戟,陰險淒厲。
黃濤淫浸猴爪多年,手上指甲用功法秘藥練過,銳利無比。他早知黃元華威武雄壯,不能以力取勝,隻能攻其不備,速戰速決。
這招是峨嵋派三十六手猴爪中的“兩岸猿聲相對泣”,專攻對手眼眸,讓人流淚哭泣。按理說這種陰招不該出現在武台上的,但黃濤此刻不管不顧,隻想拿下黃元華。
“好個歹人。”黃元華心中怒罵,雙臂作飛火燎原勢,嘭的打出一拳,勁風呼嘯。一拳既出,第二拳砰地緊跟而至,緊接著,一拳連著一拳,令人眼花繚亂。
黃元華的綽號“打樁機”,便來自這套十萬大山連環拳,他拳力雄渾,每拳都有千斤之力,尋常學生擋得一招兩招,卻難擋他連綿不絕的攻勢。
方才,黃濤的利爪沒抓中黃元華的眼眸,抓到黃元華的手臂,順勢一拉,嘩地割出兩道血痕,但沒等他高興,黃元華第二記重拳已攻到他眼前。
十萬大山拳宛如高山流水,一經使出,就如山洪奔流出深穀,沛然磅礴,況且黃元華身高臂長,居高臨下強攻,黃濤不敢硬擋,四處借力騰躍,但黃元華的鐵拳勢如風雷,刹那間映入眼簾的盡是一個個缽大的拳頭,他哪能盡數避開,隻能收臂護住門戶,力求不被傷到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