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巴頓停在縣醫院門口,柳若軒下車,正好看到柳鳳兒坐上李強的寶馬。
“想什麼呢兒子?”
範明遠已走,蔣淑霞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將柳若軒從沉思中驚醒,一邊接過母親的包,一邊問道:“鳳兒很喜歡那個李強嗎?”
“確切的說,應該是李強很喜歡鳳兒,至於鳳兒嘛,模棱兩可……怎麼想起問這個了?”蔣淑霞很好奇,她出來的晚點兒,沒看到柳鳳兒跟李強,也沒見到範明遠。
“沒什麼,”柳若軒耳邊回蕩著郝春妮的嬌吟,嘴上卻道:“隨便問問罷……哦,對了,忘記告訴你,剛才我碰到範明遠了,他希望我去給他當司機,我答應了。”
已經走到電動車前,一聽這話,正要插鑰匙的蔣淑霞頓時停住了動作,抬頭驚喜的望著柳若軒:“真的?範總真的要讓你給他當司機?”
“這事兒我能騙你嗎?”柳若軒從蔣淑霞手機搶過鑰匙,自顧上車,衝仍舊發愣的蔣淑霞示意:“上車啊,一個司機而已,至於這麼高興嗎?”
“你知道什麼?”蔣淑霞跨坐在柳若軒身後,提高點聲音:“我聽人說過,米勒公司是全球五百強,範總是米勒公司駐中國北方大區總裁,省市的領導見他都客客氣氣,能給他當司機……”
後邊的話柳若軒沒有聽進去,偶爾哼上一聲,腦子裏琢磨別的事情:他一直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問蔣淑霞關於那個神秘人的事情,現在機會來了,他卻有些遲疑。
他五歲喪父,是蔣淑霞獨自將他撫養成人的,從小到大,從未聽任何人提起過自己有雙胞胎兄弟——他隻懷疑神秘人是自己的雙胞胎兄弟,而且是一卵雙生的雙胞胎兄弟,不然的話,世間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假定那個神秘人真的是自己的雙胞胎兄弟,為什麼沒有跟自己一起長大?母親是善良的人,就算他天生有缺陷,也不可能拋棄他。除此之外,隻能是走失。不過假如真的是走失的話,不可能從未有人提起。
他甚至可以想象,人們一定會這麼說:“若軒啊,你不知道吧,其實你還有個雙胞胎弟弟(哥哥)呢,可惜啊,當年……”諸如此類的話。
原本簡單的事情突然變的複雜起來了。
柳若軒心亂如麻,直到進家,仍舊不知道該怎麼對蔣淑霞開口。
兒子能給範明遠開車,對於蔣淑霞是件長臉的事情,一進家就張羅著買菜做飯,又知道隔壁隻有田秋麗一人在,指揮柳若軒去叫她一起過來用餐。
“鳳兒又沒在家,人家萬一不願意過來呢?”柳若軒有些不情願去。
“有啥不願意的,就說我說的,人多熱鬧,讓她務必過來!”蔣淑霞眼角都掛著笑意,走路像踩著雲彩。
柳若軒無奈,隻好不情願的去柳鳳兒家,一進門,就見田秋麗躺在陽台的躺椅上打電話,說的居然是英語,標準的倫敦腔,十分流利,像在國外待過很久似的。她到底是做什麼的呢?柳若軒有些好奇。
田秋麗一點都不扭捏,聽了柳若軒的來意,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也沒像別的女人那樣換身衣服鞋子之類,穿著棉拖鞋就出了門。
她走在柳若軒前邊,緊身褲勾勒出完美的下身曲線,粉色棉拖,白襪似雪,搭配筆直修長的雙腿,屁股扭著,別有一番誘惑。
“田姐來易水多久了?”柳若軒沒話找話,視線在田秋麗的身上流連。
“十多天了吧,心情不好,過來散散心。”
“這麼多天,工作怎麼辦?”
“若軒,”田秋麗突然回頭,似笑非笑:“想問什麼就直接問,這麼試探可不像你的風格。”
我的風格?我跟你很熟嗎?柳若軒想到柳鳳兒,忍不住腹誹了一句,正要說話,就見田秋麗聳聳可愛的鼻子,說句好香,突然加快了腳步,便將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蔣淑霞做飯利索,飯桌上五色俱全,香氣撲鼻,十分誘人,唯一礙眼的是一個黑色的相框,裏邊是柳若軒父親的遺像。
“媽,不年不節的,還叫了田姐,怎麼把他擺出來了?”
“廢話,秋麗又不是外人,再說了,你這麼多年沒回家,好不容易回來,還找了個不錯的工作,得讓你爸也高興高興……你不知道,你走這幾年,除了夢見你,我老是夢見你爸,每次他都怪我沒把你帶好,我……”蔣淑霞說著,眼圈突然泛紅,鼻子也有些酸楚,連忙扭過頭,用袖子擦了擦。
“看你,把阿姨惹哭了吧?還不道歉?”田秋麗瞪了柳若軒一眼,視線落在黑色的相框上:“阿姨您別說,柳叔叔長的可真帥,爺倆長的挺像,就一樣,若軒是單眼皮,顯得眼睛小一點……”
蔣淑霞已經恢複正常,看一眼兒子,說道:“是啊,有時候我也納悶兒,我們兩口子都是雙眼皮,他卻是單眼皮,要不是當年給我接生的是我師傅,我真得懷疑是不是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