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奕是在被蚊子咬了滿身包之後才走到大路上來了的。等了許久,好不容易攔到個私家車,也不在乎對方高昂的路費問題就鑽進車裏了。
坐在車上的他一直這裏抓抓那裏撓撓,野外的蚊子實在是太厲害了。咬一個包都能給人癢成這樣。這時候他哪還有心情去想錢璧的事情。
私家車主人一直以一種防備兼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
舒奕暗自咬牙,心裏已經把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罵了個透徹。
......
一大早舒奕因為事情耽擱沒能去碧邦找邵承安算賬。
臨近中午之時,邵承安手邊的事情才告一段落。
閉眼靠在辦公椅上休息了片刻才起身,他手中拿著一份文件徑自出了辦公室。
直接將助理晏寧疑惑的眼神無視掉了。
坐電梯直接到樓下的雕刻室。一般雕刻師的雕刻室有兩層,在第一層他沒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找到第二層的時候他才找到了正在認真工作的錢璧。
少年一身碧邦最常見的工作製服,臉上的神奇專注而認真。
他忽然又想起了撞到這個少年的那天夜晚。對於錢璧幾次都是匆匆一瞥。除了那次意外撞到,他們甚至連正式說話都沒有過。
但緣分就是這麼神奇,他就是對這個人匆匆見過數麵的人念念不忘。他很奇怪錢璧小小年紀就這樣辛苦,這個年紀不是正應該在父母羽翼下撒嬌的年紀嗎?
邵承安向來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也學不會叫自己委屈。於是懷揣著這樣的疑惑,邵承安舉步走向了錢璧所在的雕刻室。
他進去的時候隻見一群人圍著錢璧說說笑笑看起來氣氛很好。
邵承安走進去的時候他們竟沒一人注意到他,可見他們之專注,順著眾人的視線他看到了錢璧麵前擺放著的一張不算太大的宣紙。
上麵用小篆寫了數排密密麻麻的字。
事情的起因,實際上是雕刻室的周老讓錢璧去找他放在隔壁的一本篆刻書,讓他將62頁的篆文一整頁給他臨摹下來。周老的意思,隻是讓他用拷貝紙在拷貝台上印著畫下來。再由他自己用毛筆補筆。
但由於他並未交代清楚。錢璧隻以為周老是叫他臨摹。便拿出雕刻室裏的筆墨和宣紙。錢璧隻看了一眼,再通讀了一遍,便將那頁文字一字不差的用小篆寫了出來。
等到周老回去看時錢璧剛剛寫到尾聲。
這一看簡直不得了。眼睛都瞪直了,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那張宣紙。
這......這......簡直比字帖上寫的都好數倍。
不禁喃喃自語道:“天哪,我看見了什麼。”
四周的人漸漸被吸引過來,都看著那幅字嘖嘖稱奇,直呼絕妙。
雖是從小被稱讚到大,但錢璧到底是少年心性。被人誇獎,還是露出了幾分歡喜的小表情。那狐狸眼微微上彎著,煞是好看。
站在玻璃窗外的邵承安隻覺自己心髒仿佛被這個笑容狠狠的電擊了一下。
其實,在長安,很少有人知道錢璧出色的玉雕之技。錢家可是一個精於藏拙的大家,這也是怕樹太大招風太甚,引來禍患。錢璧這樣極有天賦的年輕一代更是被家族的人保護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