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別說話了!保持一點體力好不好?”陶青都快崩潰了,就像哄孩子一樣對他道:“我知道你很難過,這些年要不是為了你弟弟,要不是為了皇帝,你……
我知道你撐得很辛苦,但是以前讀書的時候我看到過一句話說,我們每個人其實從一出生起就是被判了死刑的。沒人知道執行的時間,但我……我隻想說你的人生已經給你愛的人你重要的人帶去了太多的貢獻。
如果走到今天這一步,你還有唯一的遺憾,是不是就是那已經近在咫尺的二公主殿下了?
你們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到現在,不是爬也要爬到她身邊,就是死也要離她再近一點麼。祁連,你……你怎麼不說話?你睡著了麼?別睡啊!”陶青見他沉默了,心裏駭然不止:“你先別睡啊,說不定馬上就有人來了!”
“你是白癡麼!不是你讓我不要說話保持體力的麼!”祁連揚起臉來,衝她微微一笑:“陶青,我此生見過最堅強的女子是芪鳶。我此生,見過最有趣的女子就是你了。”
有趣!!!
你妹的有趣算是什麼誇獎,你幹脆說我是逗比不就行了?
寒風刀割一般落在女孩通紅的臉蛋上,她覺得手臂越來越僵,也知道——她攥在手裏的衣服基本上已經起不到任何承重的牛頓了。
隻是一種心理慰藉罷了。
“陶青,放手吧。”看出女孩似乎已經要東江了,祁連微微揚起頭,仿若透過層層冰封的容顏褪去最後一絲血色:“你該給我最後一點尊嚴的。”
“閉嘴!”陶青的聲音啞了啞:“我想我終於明白……洛涼書為什麼會害怕你了。
你們這種人就是天生的混蛋,做什麼事都憑自己的意願。也不去問問其人,承了一份過命的恩情會不會一輩子不開心。
洛涼書若是為我而死,我大不了懷念他一輩子。那你呢?我還怎麼去麵對祁大哥,麵對其他人?”
陶青的哽咽被寒風壓抑地漸行漸弱:“所以說,你們都是壞人呢?”
洛涼書……你在哪兒啊!
我不要一個人麵對這麼無助的生離死別,我穿越過來的目的是為了發家致富過小日子。究竟是怎麼樣才一步步地走成今天這麼鬱悶的局麵啊。
“好好的日子不過,你們打什麼仗啊!”陶青抓狂道。
“你們還不明白麼?戰爭並不是阻止兩國邊犯的最終途徑。陛下給七殿下最後的信任和考驗就是——”祁連的聲音慢慢壓下去:“就是……讓他用手裏的人,在這片蠻荒之地裏,建造一個真正可以與民為生的國度。”
“你說什麼?!”陶青手一抖,差點整個身子翻下去!
“洪韃國,是陛下給七殿下的封地。軍權,行權,至高無上前所未有的分權。隻是因為陛下相信七殿下。
他不僅能將這裏治理好,最重要的事,他……不會背叛。”
“陛下他真的這麼想的?”陶青心裏凜然湧出一絲莫可名狀的暖意,她想:世事無常是真,以心換心也是真。
此時她真的好想回到那個男人身邊告訴他說:你看,你所有的善良和堅持,到最後都是有回報的。
站在皇權製高點的那個男人,就算他給你江山你都不稀罕,但他卻給了對於一個帝王來說,比江山更重要的事——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