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韃之禍困擾了兩國近百年,陛下已經下定決心要還邊關一個安定。你……就是他最後的籌碼!”
帶著本土血統的王室之子,還有什麼能比他更能駕馭這片土地的?
對於君王來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可是他卻把自己的門戶全然敞開,隻因為一句手足之信。
洛涼書以為,懷德一戰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用性命換的承諾。就如兒時戲言一般——皇兄的天下,我幫你守。
可是入戲容易出戲難,還好……沒有走到將欲念和嫌隙被鮮血染成的地步。
我信你,你也依舊信我。
“守著這些弟兄們,隻有他們在,你才能不負聖望地完成這個使命。”祁烈重重地拍了下洛涼書的肩:“一個國家,從來不缺能打仗的將軍,最缺少的……是身居聖殿之上還能彼此信任的君臣。”
“你去吧。”洛涼書點點頭:“放心,我一定找到文惜。”
既然所有的事都被鋪開明了,多餘的話就不用再說了。生死之間除了本能最大,情義卻能正無窮。
可就在這時,沿著那狹長地段的視線裏,隱隱一兩個人影馬踏蹄而來。
當即以為是敵軍,祁烈警戒地要求備戰——
“師父!”遠遠聽得熟悉的呼叫,兩人相視一下:“小豆?”
來的人果然是譚小豆,他似乎並沒有受傷,而與他共騎乘一匹的人,竟然是三公主梁歸煙。
直到這時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原來失蹤不見的人不止譚小豆一個,連三公主都不見了!
話說梁歸煙之前受了箭傷,一直在中央營裏被嚴加保護著。此番突圍,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已經獨自跑了出來。
她是在突圍過程中看到被衝散了的譚小豆,當時也沒顧忌多想,救了他就一路隨著主力軍的痕跡追了上來。
“師父,對不起,都是我給你添麻煩了。還要連累這位姐姐受傷。”
譚小豆覺得很內疚,第一次上戰場就遭遇這樣險惡的環境。他並非有心不聽軍令,實在是狀況凶險異常,人的判斷力的反應力無法隨時達到完美應變。
隻是他還不清楚這位姐姐是公主,竊以為是位武功高強的女將。
“公主,多謝。”祁烈麵對著梁歸煙的時候,舌頭會自動開啟精簡模式。不管是尋常家長裏短,還是生死間隙的戰場。
梁歸煙按著還在流血的手臂,櫻紅的唇挑出一絲莫可名狀的笑意:“祁將軍,現在你該相信我來戰場,不是為了說大話吧?”
“好了三姐,既然大家都沒事了,就趕快撤回靖洪關。我們再商量下一步的對策。”
洛涼書把自己的馬讓出來,查看梁歸煙的傷勢之時突然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
但他一時又說不明白,且不敢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