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層層疊疊圍困下來的敵兵,誰也沒想到洛涼書會突然做出這樣匪夷所思的舉動。提劍一橫,竟然架住了梁芪鳶的脖頸!
“你——”祁烈當場怔住:“你幹什麼?!”
“不明顯麼?”洛涼書冷笑一聲:“她之前的行為就已經構成了叛國罪,你是這次北伐軍的主將,要不要你親自動手?”
“梁亦真你放開她!”穆達出口一瞬,洛涼書就知道自己賭贏了。
世間大事小事,都逃不過一個情關。
想贏到最後的那個,就要想皇兄梁習那樣斷情才有可能。
“從你往皇宮寄去那隻假手臂的時候,我就懷疑過你對她有真情在了。”洛涼書的劍又壓上了幾分力氣。
以穆達的野蠻殘暴,真要是斬了梁芪鳶的一條手臂去示威,翻到讓人覺得合情合理。
“她是你的姐姐,我不信你下得了手。”穆達鎮定道。
“不信是麼?”洛涼書微微拉了一下手臂,血線一下子從梁芪鳶的脖頸處蜿蜒落下:“你忘了我剛剛說的話?她之前的行為已經屬於叛國,我為我皇兄清理掉她,合情合理。”
“早知道如此,當初我的王叔,就應該將你母親也以叛國罪論處了。”穆達此言一出,洛涼書一下子失了神。的確,珈藍夫人就像是他的死穴一樣,偶爾提起,都是拔掉雞毛雞骨痛的真實。
就在他失神落魄的一瞬間,梁芪鳶突然抓住洛涼書的劍,橫著刎向自己的頸子。
“二姐你幹什麼!”還好來得及抽出,但是洛涼書已經來不及去抵擋驟然欺身上前來的穆達!
他此時中了化功散,除了依靠冷兵器抵擋外,絲毫也沒有退路。
而偏偏劍鋒卻又被攥在梁芪鳶的手裏!
如果不是邢天突然替他擋上來,洛涼書甚至不知這樣的兵行險招會不會就此喪了性命!
溫濕的腥鹹氣息濺了他一身一臉,在他眼裏那個永遠都隻能紅著臉跟著走,一直被戲弄卻不吭聲的孩子,此刻就這樣軟綿綿地倒在他懷裏。
如果是往常——他一定毫不客氣地一腳踹出去!
“邢天……”洛涼書怔了一下,但旋即就被頭頂處驟然打開的瓦片吸引了殘存的注意力。
“祁將軍!洛涼書——”
“楚傲!”
難以想象他是怎麼出現在這裏的,但著實是帶來了此役最逆轉的結果!
轟的一聲,整片監牢的房頂自西向東一片坍塌,就在這廢墟連天的混亂中。幾人逃得無影無蹤——
出了羅沙城,一路往南。在靠近遇水的地方,幾人暫時歇停下來。
“你真的是楚傲?!”洛涼書第一意識就要伸手去扯他臉上的人皮麵具,卻被他氣憤憤地一掌推開:“你怎麼跟陶青一模一樣!我就是楚傲啊!”
“陶青?!”洛涼書再難冷靜,一下子拎住楚傲的衣襟:“你見過陶青了!!!”
“當然,我們這幾天一直都在一起。你放心,陶青沒事。她跟祁大人從懸崖上掉了下來,隻受了點輕傷。不僅能夠活蹦亂跳,而且還摔出來一個孩子……”
這都什麼烏七八糟的!
“那祁連呢!”幾個人異口同聲道。
“祁大人狀況不好。”楚傲搖搖頭:“十幾天了,就沒有醒過,文惜姑娘說,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