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緩步行走在林間,若有若無的氣勢引而不發,令周遭靈覺敏感的妖魔望而生畏,特別是天人合一的狀況下,與自然契合,看似平和,實則是深不可測。
南瞻部洲,山川河流交錯,種族林立,以準聖中期的神識,自然是對一切一目了然。
不過月餘,昊天便進入十萬大山深處,這裏,又是一番風味。臨山巔,隻見白雲橫不度,幽鳥倦還鳴。說甚泰嵩衡華秀,此間仙景勝蓬瀛。通天路,且看雲繞山腰,雨施落幕,不亞天宮聖地。難得遇見叢林大江,端的是浪引浮槎依北岸,波分曉日浸東山,蔚為奇觀。
昊天到來的消息早就被飛禽傳遞到鳳凰聖城,這一日,靈王正與林間妖獸講道,不死鳳凰的聲音突然傳來,直入元神之中,“道友既來,不妨到寒舍一敘。”
昊天微微一笑,在眾妖獸驚訝的目光中,消失蹤跡。片刻之後,已然駕臨火山密地。
穿過岩漿,到達炙熱的山體空間,昊天麵色莫名一變,驚疑道:“前輩氣息虛弱,莫不剛受了重傷?”
岩漿湧動,一名身著紅色鳳袍的卓越女子浮現,隻見她麵色略顯蒼白,歎了口氣,道:“道友不知,三族大戰,我本就重傷在身,後來機緣巧合,斬卻執念,卻苦無上品先天靈寶,故而以陰陽二氣孕育兩子,以期圓滿,卻不料天劫降下,神體受損,元魂虛弱至此……”
“這裏並無令郎氣息,莫不是已經化形而去?”,昊天環視四周,麵露沉吟之色。
“化形?”,鳳凰苦澀一笑,“混沌分化,陰陽相聚,出了母體,沒有數萬年集聚日月精華的過程怎能渡劫化形?”
“那卻是何為?莫不是……”,昊天難以置信的說道。
“唉!道友所料不差,我那兩個孩兒確實是被人搶走了?”,鳳凰無奈的搖了搖頭,旋即掀起手臂上的紫紅鳳袍。
鳳凰皓白的手臂上,長長的黑色劍痕猙獰可怖,昊天發現,黑色劍疤氤氳著一層淡黑色的光霧,不時滲入不死鳳凰的身體。其毒性之強,竟能一點點的剝奪準聖的生機。
昊天眉頭輕皺,死死盯著鳳凰手臂上的劍痕,沉聲道:“洪荒大地,能夠傷及前輩的劍道高手恐怕不多?難道是三清之一的通天?”
“應該不是。通天雖強,卻不過初入準聖,且一身法力純正浩然,與傷我那人相去甚遠”,不死鳳凰推測道。
昊天眉頭緊鎖,片刻之後,突然麵色劇變,似是想到了什麼,旋即輕輕搖頭,神態恢複正常。
“莫非道友知道是誰?”,鳳凰目中厲光一閃,直視昊天。
“知道又如何?道友受師尊敕令,永鎮地火,難道還能出去報仇不成?”,昊天並不回答,而是出言反問。
鳳凰麵色不變,笑吟吟的道:“我已知道友來意,若是如實相告,我絕不為難。”
昊天站在原地,麵露思索之色,目光很快被鳳凰頭頂的本源火靈珠吸引。看著那在火焰中跳動的精靈,不由砰然心動。
片刻之後,昊天輕吸一口氣,道:“也好,如果我所料不差,當世能傷道友的魔道高人,唯兩人耳。”
“哪兩人?”
“前輩還記得東王公殞落否?”,昊天氣色不變,但眼神中隱藏著深深的忌憚。
“你是說……?”,鳳凰氣勢一滯,眼中沒有絲毫神彩,接著問道,“那另一人呢?”
“不瞞前輩,如今洪荒大陸中潛伏著一名可怕的異域強者,其實力足以斬殺普通準聖。”
“喔?竟有此事,你是如何得知?”,鳳凰先是一驚,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輕笑道,“原來是你在西方鬧出那麼大動靜。”
“不管是誰?既然敢趁我虛弱之際偷襲,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不死鳳凰神情一冷,對昊天說道,“本想請道友收劣子為徒,卻不料出了這般變故,也罷,還請道友幫我留心此賊。”
說話間,屈指一彈,一根彩光瑩瑩的翎羽,漂浮在半空,“噗拉”一聲,騰起一道數尺高的青瑩焰光,氣息懾人,其內隱隱有一絲黑氣左衝右突。
“這便是他的靈魂氣息?”,昊天單手捏住那綻放著迷離瑩光的翎羽,略一感受,便知其作用。
鳳凰緩緩點頭,繼而道:“道友莫要小看這跟翎羽,其內蘊含一滴不死之血,有涅槃之效。”
似乎是為了驗證鳳凰的話,翎羽猶似活過來一般,並驀然騰起凜冽氣息,那股威壓氣息,足以讓普通準聖心驚。
“這枚本源火靈珠伴隨我多年,也一並贈與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