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公堂之上人證物證聚在,就連那個幕後推手的金大川也出堂指證他當天在隔壁的木梨鄉出現過,邱言一生半世被人唾罵為混賬,並不稀奇,他也從來都是不以為然,可這次,他真切的體會到混賬的真正意義是多麼令人咬牙切齒。
十幾天後的大牢內,仿若癡傻的邱言拿著棱角不一的石塊,在鼠蟻亂串的地麵不斷的寫著一個字‘冤~!’,看著滿牆滿地的冤字,無論美醜都讓覺得心中滋味難以言表,看其不斷哼哼唧唧的樣子,一個囚犯忍不住的撿起一旁的石塊朝著邱言的頭猛丟了過去,又破口大罵道:“哼唧什麼呢?******~!你/他/媽/的發瘋出去發?寫的亂七八糟的,要死快特麼撞牆死,別饒了大爺清淨~!”。
隨著一聲慘叫,原本癡坐在一旁的邱言應聲倒地,鮮血從腦後溢出片刻過後便將地麵染成通紅。一炷香的時間過後,邱言從血泊之中漸漸爬起,他像癲狂一樣的人發出鬼戾般的冷笑聲,拿著一旁的石子,仿若畫筆般蘸著自己的鮮血,邊走邊寫,那冤字仿若泣血般哭泣,紅色的深邃加上邱言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仿佛人間煉獄即將到來,牢房內的犯人們雖都是殺人越貨的匪類,卻也難免被眼前的瘋狂的一幕驚出一身冷汗來。
原本丟石塊的囚犯似乎還有將其擊倒的意向,不過一旁的室友俯首低語道:“別管這個瘋子,反正他明晚就要被處斬了,在他媽讓他瘋一晚上,弄髒了咱的手,快活的就是那些當官的~!”。
“嗯,王兄說的有道理,俺是個粗人,不過這瘋子要是晚上在哼哼唧唧的,俺也不慣著他”。
就在此時隨著門口一聲,歎氣道:“我真不知道,就你這種無可救藥的畜生,為什麼舒雅還要舍身去救你?”。
“舒雅…舒雅…舒雅”邱言喃喃語道,隨即原本呆滯的眼神中花落兩行淚水,看其仿若木偶般顫抖著頭顱朝著木樁外官吏,語道:“舒雅…?”腦海之中依稀出現一個俏麗的女童迷糊的喊道:“小言你來追我啊~!嗬嗬~哈哈!你抓不到姐姐我~!”,隨即‘舒雅’這兩個字仿若濟世金丹般讓其雙目立刻恢複了以往的神色,他有些瘋狂的趴在木樁圍砌的牢門,顫抖著泣語道:“李大哥~!李大哥~!是你嗎?我姐姐你剛才說我姐姐?我姐姐她怎麼樣,她有沒有受我的牽連?”。
“嗬?你還認識我這個李大哥?我可有十多年沒聽你這麼叫過我了,上次還是十四歲那年吧,我看你早吧我這個大哥忘了,成天跟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你看看指證你的那些人哪個不是你所謂的兄弟,如今你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卻說出人話了嗬嗬,真是這個對我這個大哥最大的嘲弄”這位李大哥冷峻的麵龐有幾縷淚光花落,雖然邱言背光看不清牆後麵這位李大哥的真正表情,不過直覺告訴他,那種液體來自不是欺騙的表情。
“李大哥,我千錯萬錯都已經鑄成了,你快告訴我?我姐姐跟二娘怎麼樣了?”邱言顫抖著聲音,仿佛在苦苦哀求麵前之人的憐憫般的回答。
“你的罪名隻是抄家削首,本不會殃及到她們,可是姨娘她聽了邱家被抄家你要處斬,當時就吐血暈厥,一病不起,三天後便撒手人還了,而那姓金的惡漢更是可惡,竟然來我家跟舒雅提親,我本想將他趕走,怎奈他鷹犬眾多,我也被打的遍體鱗傷,今天才能勉強當班”說道此處,此人的聲音有些哽咽,原本剛猛的漢子仿若又說不盡的委屈,突然一隻手抓住邱言殘破不堪的領口,一張淤青遍布的臉上掛滿淚水咆哮道:“這都他媽是因為你?因為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突然這隻憤怒的手臂竟然鬆開,隨即其哽咽在喉的低語如約而來:“本來舒雅死也不同意,可是金大川那個王八蛋說隻要舒雅肯答應成為她的九姨太,他便放了你,而且承諾先放你後成親,我今天…,不是來壓你處斬的,我…是來…放你的…嗬”隨著其顫抖的冷笑,仿佛是暴風雨前的警告。
“我是來放你的?你知道我有多麼想把你殺掉,這樣我就不會失去舒雅,不會失去帶給我幸福的一切,可我偏不中用,偏偏答應了舒雅要保護你,我******要保護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我連殺你的勇氣都沒用~!哈~!哈~!哈”說罷仿若瘋狂般的狂笑過後,一句冷冷的:“滾~!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再也不想他媽見到你~!”說罷便將一串鑰匙丟在邱言身上憤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