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喜歡獨睡。“
心情並不舒暢的冬,一腳把韓景琦踢下床。
這一腳,微微用了點力——大部分還是收著的,不然千斤重的石頭也能踢飛了。
完美傀儡體,豈是一句空話?
八年植物人,難道是白當的?
“你!“
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受這般羞辱,摔得尾椎骨疼倒是其次,關鍵自尊心受不了啊!韓景琦憤怒無比,一忍再忍才沒有口吐惡言。
望著摔門而去的韓景琦,冬默默的躺回去,摸著自己的胸口,自我懷疑——我這幾明明很開心啊,就是春、夏過的,戀愛的感覺!可是韓景琦暴怒動了分手的念頭,我怎麼一點難過也沒有?
好像我不擔心會失去他?
戀愛中不應該患得患失嗎?
為什麼我沒什麼感覺?
冬無奈的歎口氣,撥通了夏的電話。
“多事之秋啊!夏,這幾日你乖巧點,別惹主體生氣。別人的事情,你也別參與,高高興興的當你的大明星。“
接電話的人,是薑瑩。
她用的是夏的聲音,可一個人話的口吻,以及常用的語調,話的停頓,是不同的。
薑瑩沒多言,隻了三個字“知道了“,就被發現了。
冬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手機的號碼,對啊,就是夏的手機。怎麼回事,夏和主體在一起?主體用了夏的手機?
“還有其他事情麼?“
夏“低沉“的問道。
“沒、沒事了。“
掛斷電話後,冬呆呆的望著花板,整個人都不好了。
“主體和夏?夏?主體?她們……怎麼了?“
……
薑瑩猜到冬此刻,肯定滿腦門的疑惑,但她狀態太糟糕了,也沒心情幫忙解答。
原身“楚楚“的神魂並不強大。可她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她的所有情緒和情感,十多年日複一日的積累在這具身體上。好像一把配套鑰匙,原裝的,肯定比後來匹配的更順手吧。
這具身體對“楚楚“明顯更熟悉,輕易的被楚楚的情感啟動。
她幹癟的童年,她的開心和愛戀,進入青春期的茫然和慌張,她的悲哀,她的傷心,她的抑鬱,她的絕望,她的求死之念……
這麼多的負麵情緒,好似一張網,全是陰暗晦澀的情緒,撲頭蓋臉的網住薑瑩。
要薑瑩的人生,無論在哪一個世界,哪一輩子,都是積極向上,置於絕地而努力求生的。她還樂觀、堅強,相信自己一定能改變現狀。
可如今,她終於懂得“夏“,為什麼根本不融和楚楚的神魂了。
大意了,哎!
薑瑩有點想喚回夏,交換身軀。不是把難題推給夏,而是動用自己的全部神魂,抵抗楚楚的抑鬱。壓製住!
不然,光憑她這縷神魂,如黑暗中的一根蠟燭,太微弱了……
她感覺自己被封在一個黑屋裏,即使把窗簾拉開,大大太陽照在她身上,也感覺不到一點溫暖。
她還對任何人,任何事情,失去了興趣。沒有耐心,沒有好奇心,對什麼都無所謂。
更可怕的是,她甚至覺得生命是什麼?無非是重複再重複,盡是無聊和痛苦。那麼,求長生又有什麼意義?
靠著最後的倔強,薑瑩才製止了呼喚夏的想法。
“我不能被凡人打敗啊!“
“怎麼辦?毫無生機,對人世間毫無留戀的原身……不對,她對燕北珣感興趣!“
以燕北珣絕代的容顏,大概沒有幾個女人見過他而不動心吧。楚楚是重度抑鬱症,平生沒有被人好好愛過,所以才渴求在人生的最後一刻,得到最美麗的人的愛情。
即使是假,也好過一片空白。
約定開始錄節目的時間到了,薑瑩咬牙對抗抑鬱情緒,拖著麻木的身軀起來,洗漱換衣。梳妝台前的鏡子明亮,清晰的映著一個美且空洞的女孩。
她柔順的長發披肩,而絕美的眼眸仿佛壓抑著痛苦,嘴角也在微微顫——無法控製的。屬於薑瑩的神魂,努力控製正常的行動。
不然,順著楚楚的情緒,她這一根本就起不來。渾渾噩噩,不知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