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和若旋基本不認識,更不要說莫名地通電話了,雖然這不能證明什麼,但我當天還是想到公司找爸爸問問清楚,因為著急,我沒等電梯就直接從樓梯跑了上去,就在我快上到樓頂的時候,感覺到有人從後麵襲擊了我,我當即便失去了知覺,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在醫院,之前的所有事情我幾乎都記不起來了,我花了三年時間才恢複到現在這個樣子。這三年裏,我錯過了很多事情,這三年裏我甚至沒能在若旋最需要的時候待在她身邊。而現在,他還在派人跟蹤我,調查我,反複確認我是否恢複了記憶,我隻有隱藏起來。因為從我想起事發時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懷疑了他,在弄清楚這一切之前,我不能讓他再有任何機會去傷害任何人。”以安瞪著眼睛,臉上未幹的淚痕依然清晰,韓冰的話就像是一枚炸彈將她震得支離破碎。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以安嘴唇顫抖,囈語般地重複著。
“可這一切的確是事實,包括他離譜地把我送去美國,也包括他叫人監視我,它的的確確發生了。”
“所以……你想我怎麼樣?”以安虛弱地開口,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我想要你振作起來,以安,不能讓這種情況再持續下去了,我們必須做點什麼,否則會傷害到更多的人!”
“所以,你想讓我去調查他,是嗎?調查他為什麼要反對你和她在一起?調查他為什麼要把你弄去美國?調查他是不是這一切的主謀?好來解開你心中所有的疑問……那我呢?我算什麼?”她看著韓冰,眼神中透著絕望的悲傷。
“你永遠都是我最疼愛的妹妹,現在是,以後是,永遠都是。”
賀以安瞬間閉上了眼,任淚水肆虐在她的臉龐上。
躺在床上,賀以安徹夜未眠。腦海裏反複回響著昨晚韓冰對他講的話。
這就像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理智與情感始終以一種極為決絕的方式相互碰撞著,對於雙方來說,沒有絕對的勝利者。
以安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迷茫。
一邊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一邊是自己深深愛過的人,不管最後是怎麼樣的結果,對於自己都是極為殘忍的。
這樣的掙紮也許永不會停止。
她緩緩起身,對著梳妝台仔細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隨後朝一樓餐廳走去。
賀凱凡正坐在餐椅上認真地看著報紙。
以安停在餐桌的不遠處凝視著他。
自從回國之後,她的心裏滿是韓冰的影子,似乎從沒有這樣仔細地觀察過自己的父親。比起出國之前,他的確蒼老了許多,花白的頭發已經從兩鬢擴散開了。
一張原本英氣俊朗的臉現在已明顯變得憔悴了,隻有那倔強的神態還依然固執地保留在他的眼底眉間,以安說不出心裏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她重新邁開步子朝餐桌走了過去。
“丫頭,你最近在幹什麼?怎麼老是見不著你呢?”賀凱凡收起報紙,有些不快地說。
“哦,最近見了幾個朋友,他們聽說我從國外回來就一直說要聚一聚,所以……”以安喝了一口碗裏的湯,刻意地回避了父親的審視。
“是不是又去見你媽了?”
“沒有,就上次跟您說的,見了一次。”以安平靜地說。
“最近有跟韓冰在一起嗎?”這突然的提問讓以安有些意外,她拿著湯勺的手在空中頓了頓。
“沒什麼機會見,哥最近精神不太好,也許是受了傷的關係吧,我怕打擾他休息。”
父女間的談話瞬間顯得有些尷尬。
“還對他不死心嗎?”
“……”以安沉默。
“這一點上你必須聽爸爸的,你再這樣跟他糾纏下去沒什麼好結果,還是趕快放棄吧!”
“我一直不知道,您原來那麼討厭韓冰……”以安低沉地說。
賀凱凡微微一怔,他察覺到了女兒臉上微妙的變化。
“以安,你要知道,爸爸做事一向是理智果斷的。這不牽扯什麼個人感情,因為你是我的女兒,所以我不想你走任何的彎路,這個世界不是你想的那麼單純,韓冰他是我的養子,你們是名義上的兄妹,從情理上這也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