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如果還有明天(2 / 2)

“剛剛搶救過來,今天早上突然心肺衰竭……現在才好點,醫生說要繼續觀察……”說著說著,林曉雅哭了起來,“死丫頭你到底去哪了呀?!我們輪著跟你打電話都打不通……你知不知道我們剛才都快被嚇死了!”

葉若翎一把推開了程思海朝病房衝了進去,毫無防備地跟程雅如撞到了一起。因為完全失去了重心,她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一旁的何正雄連忙將她扶了起來。

“若翎,你冷靜一點……”程雅如安慰著她。

葉若翎直直地朝病床看了過去。

心電監視儀裏顯示著並不平穩的生命體征,氧氣罩扣在她蒼白的臉上顯得異常沉重,若翎幾乎能感覺到她在一呼一吸之間的掙紮。這是一張怎樣憔悴的臉,在經過一番生死掙紮之後,似慢慢褪色的照片般滄桑。所有的都背負在這樣一個脆弱的軀殼上,它仿佛在某個瞬間就會變得支離破碎。

這樣的場景又讓葉若翎回想起了車禍當天的若旋。同樣是在這樣一種讓她窒息的痛楚中,此刻她雖然與她近在咫尺,但她卻感覺到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地無助,她的眼眶裏凝固著無盡的絕望。

“若翎,冷靜點好嗎,剛剛醫生已經盡力搶救了,她的心肺都出現了衰竭,現在情況還需要觀察。護士會二十四小時監測,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的,你要相信若旋一定能挺過去的!”程雅如緊緊握著她的手,給程思海遞了個眼色,示意他把若翎扶到一旁休息。

若翎倔強地站在那裏,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她的目光緊緊地鎖在一個冰冷的背影上,眼中閃爍著不可抑製的怒火。

在所有人都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失控地衝了過去,死死地拽住他的領口,想要把他從若旋身邊拖離。

“你給我滾開!你來這裏做什麼!我不準你再碰她!都是因為你才這樣!都是因為你!”若翎抓扯著他,歇斯底裏地喊著。

韓冰隻是呆呆地看著若翎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任憑若翎如何瘋狂地廝打,始終靜靜地承受著這一切。他的眼神已顯得有些麻木,但目光卻久久地停留在若旋的臉上,不願離開。

程思海等人相繼上前想要把若翎和韓冰分開,但此刻若翎就像著了魔一樣死死地拽著他不願放手,韓冰的衣服已經被撕扯得不成樣子。

“若翎我求你冷靜點,冷靜點行嗎?”程思海幾近沙啞地勸著若翎,但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房間裏亂作一團。

“你們全都給我出去!”

混亂中程雅如站在門口擲地有聲地喊道。

頓時所有人安靜了下來,看著她的方向。

“若翎,我明白你心裏的感受,但你這樣對若旋沒有絲毫的幫助,隻會起到反作用!我記得曾經跟你講過,植物人也是有感應的,在這樣危急的情況下,你怎麼能在她麵前大吵大鬧成這個樣子,你還有沒有一點理智了?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但請你們不要在病人麵前發泄,我現在就以醫生的身份要求你,請你馬上離開,你們都離開,整理好情緒再過來,聽到了沒有?”程雅如嚴肅地說完,示意一旁的林曉雅和何正雄將若翎帶走。

若翎已經虛弱得說不出話來,在林曉雅與何正雄的攙扶下暫時離開了病房。

程思海呆呆地站在韓冰身旁,他用眼神詢問程雅如是否要把韓冰帶出去。

程雅如輕輕地搖了搖頭,她和程思海一起離開了房間,將這寶貴的空間留給了韓冰。

所有的憤怒、傷痛和眼淚都伴隨著輕輕的關門聲被鎖在了門外,此刻,是隻屬於他們的時間。

韓冰細心地為若旋整理著有些淩亂的被褥,他的動作輕柔緩慢,像是愛撫般的。

他靜靜地看著她,表情溫柔而平靜。

透過指尖的溫度,他輕輕地撫摸著那有些冰涼的臉頰,像是用毛筆在宣紙上作畫一樣小心翼翼。他俯下身,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熾熱的吻,似乎想要把自己生命的所有溫度都注入進她那冰冷的身軀中。

哪怕隻是一瞬,他似乎也能從若旋的臉上看到那屬於生命的光亮。

“若旋,你真美……”韓冰陶醉地說著,將她的手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胸口,他輕輕地嗅著她手上的氣息,嘴唇滑過她的每一個指腹,他感到一種深深的滿足。

“若旋……你知道嗎,你的生日願望好像要實現了……應該會很開心吧……但現在這些對我都已經不再重要了,我會好好地陪著你,不會再讓你難過了……永遠不會了……”韓冰的肩膀微微顫動起來。此刻他正毫無保留地向若旋傾訴著自己的愛與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