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該相信你這個混賬!到現在你還這樣剛愎自用、不可一世,我真的替你感到悲哀。告訴你,我已經知道了,韓冰就是我和慧柔的孩子,所有的謊言到此為止,你再這樣錯下去會遭到報應的!”
程岩峰的話把賀凱凡徹底地震動了,他感覺一陣滾燙的熱流衝上自己的頭頂,自己像是被炙烤一樣的煎熬。
怎麼可能;這絕不可能;他怎麼可能知道!
重重的關門聲將他瞬間擊垮。
他吃力地扶著辦公桌的邊緣挪到椅子上坐下,一種強烈的不安開始充斥著他的腦海。
那悲泣的聲音又開始在他耳旁縈繞。
一間幽閉的鄉村農舍裏,安慧柔在痛苦地掙紮著,為即將到來的生命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她全身顫抖,臉上的汗珠和淚水混成一片。
“岩峰……岩峰你在哪兒……”她拚命地呼喚著,“凱凡……我求求你……去把岩峰找來……我求求你……”
她反複哀求著一旁的賀凱凡,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
“慧柔,堅持一會兒,我明天就去找……現在我們不能回家,外麵下太大雨了……”
安慧柔絕望地看著他,疼痛已經將她折磨得幾近昏厥,她用盡最後一點意誌努力著。
不久,農舍裏傳來了孩子的啼哭聲。
“慧柔,你醒醒!你堅持住,我去給你找點熱水來!”賀凱凡拚命地搖著她。
“孩子……”賀凱凡將嬰兒用衣服包裹住遞在她麵前,便飛速地跑了出去。
安慧柔欣喜地看著懷抱中的嬰兒,臉上露出滿足的微笑。
“寶寶,明天媽媽就帶著你去找爸爸,好嗎……”她邊說邊將手上的鏈子摘下來繞在了孩子的腿上。
在孩子的哭喊聲中,她虛脫得暈了過去。
等到賀凱凡跑回農舍內,安慧柔的臉色已經變得異常的蒼白。他一把上前抱住了她,將一碗討來的熱糖水吃力地喂了下去,但安慧柔依然沒有蘇醒的跡象。
“慧柔,你怎麼那麼傻!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喜歡你!我不比程岩峰差!你怎麼能為了他受這樣的苦……”賀凱凡悲慟地抽泣著。
孩子的啼哭聲更加刺耳了。
賀凱凡抱起繈褓中的嬰兒,一種極端的仇恨和憤怒交織在他的腦海裏。他的呼吸變得異常地急促,這種痛苦的煎熬讓他幾近崩潰。趁著安慧柔昏睡的時候,他抱著剛出生的孩子,衝進了雨中……一個月後。
賀凱凡走進精神科的醫生辦公室。
“病人現在由於強烈的精神刺激產生了嚴重的精神障礙,現在基本上是沒有對事物的判斷力的,需要隨時有人照顧,可以的話,盡量給她創造一個良好的條件,這樣對病人的恢複有利。”賀凱凡平靜地聽完醫生的話,轉身走了出去。
他來到安慧柔的輪椅前蹲下。
“慧柔……你很快就可以見到孩子了,很快……”他撫摸著她的手輕柔地說。
安慧柔的眼神迷離,身體瑟瑟發抖,嘴裏不停地囈語著。
“我求求你……讓我看看孩子……”
賀凱凡起身,深深地歎了口氣。
“票已經訂好了嗎?”他向一旁的人問道。
“是的賀經理,今天下午1點40分,直飛洛杉磯。”
賀凱凡點點頭。
“安頓好之後給我來電話。”說完他目送著安慧柔被人推走,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心中的恐懼依然沒有褪去。每次想到這裏,他都有種說不出的難受,這反複折磨著他的神經,他依然清晰地記得安慧柔臨走前的樣子,還有她那永遠無法愈合的創痛。
賀凱凡掏出煙想再次點燃,手卻不聽使喚地顫抖著,他不耐煩地將打火機和煙狠狠地摔在了辦公桌上,兩手用力地攥著自己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