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馮輝/[血碧玉]
重要聲明:(1)作者本人曾在各大網站注冊作者筆名穆容寒,寒影,XUBIYU,XUBIYUFH,夜不凡,現以血碧玉為準!(2)出於對部分人物和當事人隱私的尊重和保護,文中用(化名)標注的,一律是人物或當事人的化名,並不是當事人真實的姓名和名字,請各位讀者不要對號入座,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1992年那一段“慘痛”經曆,也是終身難忘。
七月的夏天,酷熱難耐。父親騎著自行車帶著我去奉賢南橋遊玩,我高興極了,長那麼大終於有機會跨出金山區去玩玩。一路騎行兩個小時,到了南橋,由於車水馬龍車子多,父親小心翼翼的騎在非機動車道。
突然,一輛大貨車借右道駛入非機動車道強行超車。我提醒父親讓他小心點,可大貨車前麵還是輕輕的與我父親手臂擦過,他有些把持不住的晃了幾下。他一個急刹車,我一時沒坐穩,腳尖墊在地上。根本來不及站穩,大貨車的後輪從我的左腳擦過。
俗話說十指連心,一股鑽心的疼痛鑽入心窩,我痛得大叫。一切都是轉瞬之間突然發生,大貨車根本沒有停下。父親下了自行車,我勉強扶著自行車用右腳站穩。
父親著急的問:“怎麼了?”
“剛才我的腳被車輪壓了。”
“受傷了?”
“嗯。”
“傷得如何?”
“不知道,現在好痛。”
父親茫然的站著,不知所措,隨後動作遲緩的從衣服口袋掏出幾張皺巴巴的人民幣。
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可錢,富人的錢越積越多,窮人的錢卻越用越少。天災人禍,對於窮人來說又是雪上加霜。
父親數著那一張張皺巴巴的人民幣,一角二角……身邊隻有十七元四角錢。
“孩子,得上醫院去看一下,可是……”我意識到父親是為錢而憂,沒有足夠的錢為我帶去醫院看病。
“爸,我沒事,我們回家吧!”
此時,有些人已經圍觀在一旁議論著了,或許他們看到了,或許他們猜測到了我淡然表情下的痛苦,有些人催促著快去醫院,有些人漠視著罵我父親,怎麼這麼久不帶孩子去醫院?父親不知道該說什麼,不一會兒,我說:“爸,咱們回家吧,回家休息一段時間我就好了。
“那怎麼行呢?”
生活總是不如意,生活之路總是曲折坎坷的,在漫漫人生路上,憂愁與傷痛常伴隨左右。本該幸福的生活卻被無情的現實擊碎,化為無法觸及的泡影,生活的主題成了苦難,生活的曆程成了苦旅,無法知道彼岸在何方,無法看到出口在何處。問上蒼,能給我一個苦苦追尋的答案嗎?可惜,人世間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愛莫能助!無奈,生活的答案隻能自己找尋,或許生活就是生下來,活下去。在失意的生活中找尋希望,找尋出路,找尋生命中微微點點的光茫。
我害怕醫院,從小恐懼這種充滿藥水味的地方,恐怖的讓人感到窒息。小時候的一場傷寒差點奪走了我的生命,蹩腳醫生的技術紮的滿手是血。無數個針眼仿佛是有生命似的,透過鮮紅的血液怒吼著。
父親推著自行車,我一瘸一拐強忍著疼痛前行著。來到醫院,父親前去詢問了拍X片價格,當他聽到價格後無奈的退卻了。趁父親去問價時,我偷偷的脫下涼鞋和襪子,鑽心的疼痛再次如刀子割一般湧上心頭。襪子上到處是深紅色半幹的血跡,左腳小拇指指甲蓋都已發青,腫得像小饅頭。
當父親回來時,我已穿好鞋子。“爸,我沒事,我們回家吧!”
父親沒有做聲,隻是站在門口絕望的望著外麵。我不知道,希望與絕望的距離有多遠,有時也許隻是一步之遙,有時隻在片刻之間。由希望徹底變成了絕望。絕望對其心靈的刺痛,卻是永遠無望的愈合。難道僅僅是因為我們窮嗎?我們這個賴以生存的社會為什麼無法給予我們更多的公平、更多的保障、更多的安全、更多的陽光、更多的希望。
“絕望”這個字眼,雖然會使人覺得有點紮心,雖然會使人覺得不舒服,但卻絕不會因為人們不喜歡,就從人們的生活中徹底消失。
醫院門口前,望著父親那絕望的眼神,望著濕潤的眼眶,一個念頭從我的腦海中閃過。長大了才懂得,一個人要想在這社會生存下去,不僅僅要讓自已不斷學習,更多的是讓自已多學點技能,生存技能也好,手藝也罷。總之,一定要學習各種方麵的本領。
人生中有時也是充滿了希望,而又時時伴隨著絕望,如同死亡的陰影,對於每個人都一樣,誰也不會例外。我想活著就好,健康的活著就好!
“爸,我知道我們帶的錢不夠我看病,既然你不願回家,我有辦法可以一試,如果你相信我。”
“離家二十多公裏,我們無依無靠,無助,無奈,我們還能有啥辦法?”看到父親濕潤的眼眶,我的心好涼,真切感受到了自已的悲慘,令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