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香見麵前的姑娘一臉茫然,又想起剛替她換下的那些奇怪的衣服,心中便猜測她並不是本地人。於是嫣然一笑:“姑娘,想必您是初來此地。不用擔心,如果您暫時還不能回到你的家鄉這裏也沒有什麼親友的話,可以暫時先住在這裏,我會盡力幫助你的。”
顏水玲心中一暖,還真是好姑娘啊。不過這一時半會肯定是回不去了,老在人家白吃白喝也不是個辦法,雙眼靈動一轉,醞釀感情,兩行清淚順著白皙的臉頰滑下,把玉香著實嚇了一跳。
“姑娘,你怎麼了?”
“玉香姑娘,你有所不知。我的家鄉……瘟疫泛濫,戰火連天,我們是好不容易才逃離那裏……”顏水玲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充分發揮了自己的演技,什麼遇強盜九死一生啊,什麼受人騙身無分文啊,什麼在山上遇到野獸,在河裏小舟翻船,那一幕幕仿佛就像真的一樣,令玉香聽得是淚流不止,為她們“不幸”的遭遇而灑下同情的淚水。
“顏姑娘,您別說了,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們客棧剛好缺人手,你們就在這裏幫幫忙,大家一起生活互相也有個照應。”
就這樣,顏水玲利用自己高超的演技又欺騙了一顆單純善良的心,並憑她一手漂亮的毛筆字為自己攬了一個賬房的閑職,又順便把譚悠然的工作問題解決了。說實話,她本意是想把譚悠然扔出去喂狗的,但看著玉香那麼善良肯定不同意,自己也就不好意思提什麼惡毒的想法。
譚悠然睜開雙眼,入目的是一個奇怪的房間,麵前還坐著一人……顏水玲!這可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譚悠然一個鯉魚打挺在床上蹦起……磕腦袋是必然的。她捂著磕到床上邊架的頭,呲牙咧嘴環視四周,沒看好氣的問:“書呆子,這又是你耍的什麼花樣?這是哪?”
顏水玲聽了也不惱,顯然已經習慣了這個稱謂,很鄙視的白了譚悠然一眼,小聲罵道:“野猴子你還敢問,要不是你把我從四樓扔下去我怎麼會到這個聽都沒聽說過的鬼地方來。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你要負全責!”
“關我什麼事,如果不是你吃飽了撐的往我桌子上亂寫亂畫我會揍你麼?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這是哪?”
看著譚悠然一臉的凶神惡煞,顏水玲也無心再反駁,“這是寧國,咱們好像穿越了……你那副失身了的表情是怎麼回事,穿越了穿越了!你沒被賣到妓院去……我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應該是帝都。我騙客棧老板說咱們是逃難過來的,在他這裏打工,老板也同意了。我是賬房,你是跑堂,明日正式開工,還預付了咱們一個月的工錢。我就是來和你交代一下身份別說漏嘴了。”顏水玲說完起身就往外走,邊走邊嘀咕什麼還是扔出去喂狗省事些之類的。
繁華的街道熱鬧非凡,顏水玲邊吊兒郎當閑逛邊思考自己的處境。而此時的譚悠然則無心思考這麼多,恢複體力就立刻擔任起了她所謂的跑堂加雜役工作,忙裏忙外顯得不亦樂乎。玉香及她父親對譚悠然的好感大大增強,忙了一天,直至深夜,當客棧都打烊了玉香才想起了顏水玲失蹤了一天,正在擔心之時,門口處進來一人,將屋內三人都嚇了一跳。
一襲月色長衫於身,顯得風度翩翩,一頭烏絲用絲帶輕輕束於腦後神清氣爽,手持簡單的白紙折扇又是一番書生氣質。顏水玲穿著這一身她一個月工錢的成果瀟灑走入,得意的問其他人:“怎麼樣?時不時覺得我很帥啊。”
“嗯。”單純的玉香立刻點頭,“顏姑娘您真好看,隻是,您幹嗎要花錢做一套男裝呢?”
“抽風。”譚悠然不客氣地貶低,顏水玲權當沒聽見。她坐在木椅上折扇“啪”的一合,略顯神秘的壓低了聲音說:“我要去考功名……”
“噗……”譚悠然把剛送進口裏的茶水噴了出去,一臉“你有病”的表情看著顏水玲。玉香和客棧其他夥計也都十分驚訝,還是客棧老板說出了大家疑問:“顏姑娘,這……這功名都是男兒去考的,況且那都得是寒窗苦讀,你這一個女兒家……”
“咳咳”顏水玲咳嗽兩聲以示自己的不滿,看來重男輕女的思想在哪都存在啊,“老板,你要說才華我肯定有,至於男女……從今天起我就是男的了啊,誰都不許說漏嘴了!好了就這樣了,等一個月後考試見吧。”
說罷,自己默默上了樓。
“悠然,顏姑娘這……”玉香跟譚悠然顯然已經熟絡了許多,譚悠然瞅了瞅樓上,這家夥,還真拿科舉考試當期末考試一樣,你說拿第一就拿第一啊。
“不用管她,她去……還真有可能拿到功名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