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公望著平時鎮定的肖波成了這種樣子,作為死黨,王公心裏也是憋悶:“你具體說說,我聽聽。”
肖波將詭異離奇的事情重新複述了一遍給王公聽,王公聽到最後,麵色蒼白,不比肖波好多少,王公想了想,對肖波說:“我已經打電話給你父母了,他們一會兒就來,這個你可別對他們說,要不他們非說你神經了不可。”
肖波歎息:“就算說出來,誰會相信?”
“事到如今,你慌也沒辦法,誰讓你碰見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啥也別想了,先養好了病,大不了,大不了就轉校唄,離得那公寓遠遠的,就算那裏麵真有鬼,也纏不上你了。”
肖波心中早沒了打算,隻是點點頭應和著,耳邊倏然響起了昏迷前,小男孩所說的冰冷的話,他說:“記住,我在你身邊,等你來,等你來……”
肖波背後發涼,轉過頭,外麵漆黑的夜色中,大雨還在滂沱。
肖波在醫院裏休息了三天,第三天的時候肖波雖然麵色不太好,但身體已無大礙,收拾好了行李,準備跟王公在醫院餐廳吃完晚餐,就回家裏去,明天就去學校上課。
肖波這幾天沒有再做噩夢,雖然還會時而不自覺地想起那可怕的一幕,但好歹不用夜夜驚魂了,肖波的心情也為此開朗了些。肖波還在收拾行李,王公壞笑了一下,說:“你快點整理,我清清存貨,很快趕上你。”
“好。”
肖波整理完了行李,先行下樓,等著王公。不一會兒,頭頂樓梯上傳來了王公“哎哎”的怪叫,肖波笑問:“怎麼了,王公?”
“還說,這兩天老陪你吃這醫院夥食了,吃得我腸胃大大抗議啊,唉,又拉肚子了。”王公哀叫著向下走來。
肖波也說:“誰讓你老吃油膩的東西,當然就拉肚子了,王公,我勸你不如改吃素……”
肖波沒說完,目光偏轉,他發現下一層樓梯拐角的陰影裏,站著一個黑漆漆的影子,正微晃著。
肖波細看,這個身影像極了王公,肖波嚐試著呼喚:“王公?”
拐角的黑影回過頭來,果真就是王公。王公在用手機發著短信,不耐煩地說:“拜托,肖波,你也太磨蹭了吧,等你半天了。”
肖波心中大駭,若眼前這個是王公,那方才頭頂上同自己對話的人又是誰?
肖波突然之間發現,一張黑發遮麵的臉倒吊了下來,黑絲絲的發梢已然貼住了肖波的臉頰,肖波張嘴瞪眼,黑發裏,隻可辨析出一張黑糊糊的嘴,扭動著靠近肖波,喃喃道:“記住,我就在你身邊,一直。”
肖波麵無血色、兩眼直勾勾地回到了病房,王公自是瞧出了肖波的不同尋常,他關上門,從後麵按住了肖波的肩膀,肖波茫茫然回過頭,歪著腦袋看王公,王公一錯愕間,正要詢問,卻瞥見肖波的瞳孔裏黑沉沉地倒映著一個人影,不是自己,而是一個小男孩的,王公打了一個顫,雙腳發軟地坐在床上,肖波瞧著王公,聲音頹然地說:“王公,我好像是,逃不掉了。”
肖波目中的人影不見了,王公喉嚨滾動說:“如果躲不了,肖波,你打算怎麼辦?”
肖波無力地坐在王公身邊,腦袋似個放慢節奏的撥浪鼓,隻是搖晃。
第二天,肖波回到學校,麵對著曾經無比熟悉的每一草、每一木,肖波心中卻有了股怪怪的陌生感,一隻蒼白的手伸到肖波眼前,肖波條件反射地將頭向後縮,抬眼,卻是一臉關切的張曉晴。張曉晴將早整理好的筆記本放在肖波麵前,麵帶愧意地說:“肖波,是不是那天我讓你等我,後來你淋雨才病了?實在不好意思,那天奶奶也病了,我一心隻顧照顧奶奶了,所以把你給忘了。當我出來時,你就不在了。你,不會生我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