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彌漫,看不清前方的路,隻有腳下的玉階具有存在感,在這白茫茫的世界中,隻有獨自一人,分不清方向,紫蘇腳卻不停歇,很是平靜,絲絲寒意沁入心脾,肉體凡胎根本無法抵抗這寒冷,哈出一團團白氣,發絲和眉宇之間點點晶瑩閃爍著清冷的光芒。
邁著腳步,玉階快速從腳下穿過,衣袖完全包裹住垂下的雙手,此時雙手已經有點泛青,走了不知多久,濃霧漸漸淡去,從山峰之後射出道道紅光,衝入薄霧之中,使得薄霧染上紅暈,映得臉通紅,紅色由近及遠淡去,好似畫中的衝墨之法,絲絲溫暖滲透入體,寒氣慢慢的排出體外。
薄霧散去,眼前漸漸變得清晰,隻見不遠處雲海翻騰,赤紫交輝,瞬息萬變,形似無數種異獸在咆哮著,變化著…但見滿天彩霞與茫茫雲海融為一體,猶如巨大的畫卷從天而降,雲霞霧靄相映,嵐光寶氣閃爍,一個金黃的亮點從群霞中倏地跳躍出來,燃亮了雲端,仿佛她就是從雲霞中誕生,黯淡了一切,透著亙古的氣勢,天幕在其出現的一瞬,由漆黑變白,變紅,變金。
仰麵朝著那朝陽,一道陽光灑下,閉上眼,溫暖滲透驅散冰涼,臉變成金色,連臉上的毫毛也金光閃爍。
緩緩睜開眼,絲絲金光浮現,眼前天梯再次清晰可見,向前踏去,腳步加快,感覺身體輕盈了許多,不過這麼長時間過去,居然不會覺得有饑餓感,知道這陣法還有一些她還不能看透的東西。
前方的路仍然不見盡頭,隻是威壓越來越強了,可以知道離著峰頂越來越近,紫蘇也無法再融景之中,隻有自己一步一步往上走。
越往上,腳步就變得更加艱難,身體佝著,汗水滴落玉階之上濺起片片水花,發絲緊貼頭皮,疲憊的身體卻是阻止不了紫蘇那堅毅的眼神。
艱難地挪著腳步,終於在一玉階之上停了下來,紫蘇雙手撐著台階,大口大口的呼著氣,汗水滑落入眼,使勁的眨了眨眼,發絲垂落,遮住了蒼白的臉。
隻見一個男子躺在屋裏,懶散地望著眼前的光幕,光幕之上顯示的正是紫蘇的影像,"嗬,這小丫頭還真是倔強啊。"眼中映著的滿是紫蘇的堅持,用手指繞了繞垂於胸前的發絲,嘴角劃過淡淡笑意。
"哦,這不正是您看重她的一點嗎?"一白發老者進來,望著光幕上的依舊不放棄的紫蘇,光幕發出的光照射在那幹枯的臉上,紫蘇在此一定可以認出他就是許執事,不看其對著躺著的男子很是恭敬。
"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男子得意地笑笑,"不過,我倒要看看你能走到哪裏。"像是自然自語,又像是對紫蘇說著。
許執事聽到這兒隻是沉默,看著光幕之上的紫蘇,臉上的皺紋有些浮動,"說不定會讓您大吃一驚。"
"不要笑了,這麼難看,還一定要用這模樣。"男子一臉鄙夷,"哦,你說會讓我吃驚,我倒是拭目以待,她雖然悟性很高,天資卻很差,這天梯當時就是為了檢驗天資而立,就算是丹峰那蘇丫頭還有楊家臭丫頭也沒有靠自己登完整個天梯。"眼中光芒閃爍,不知在想什麼。
紫蘇並不知道有人正在關注著自己,她隻知道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紫兄,終於看見你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轉頭望去,看見吳岩三人也是極為狼狽,衣衫都濕透,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汗珠,李品秋有點虛弱,唇角發白的躺在吳岩背上,張豐一旁也是汗流浹背,吳岩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不知是看見紫蘇還是因為其她原因。
"嗯。"用力發出一個聲音。
似乎發現紫蘇不對,連忙走過去,"你怎麼樣了?"有點擔心。
搖搖頭,發絲遮擋整張臉,看不到任何表情,不過從紫蘇的呼吸聲可以知道並不好。
"你這樣下去不行,我們扶你走吧。"吳岩提議,隻是發現自己還背著李品秋,有點手足無措。
"不用,你們先走吧。"清冷的聲音傳出。
見紫蘇這樣說也不強求,而且她相信紫蘇一定能夠登上去的。
"那我們先走了,要小心一點。"說完三人又往上走去,漸漸消失在視線之外。
不在往上,反而盤膝而坐,調節氣息來。
"果然不行了啊。"光幕麵前的男子有點失望,眼神也有點暗淡,一會兒便恢複看向一旁的許執事,"遠清,準備去接她過來。"
"我可不認為她會放棄。"雙手抱於胸前,沒有動,淡淡得望著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