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搖》還未上映就已熱翻了天,前期做足了話題,強強聯手萬眾期待。
駱秋隨同莫雲丘參加了首映禮,並看了電影,黑暗中兩個人的手交握在一起,眼眸折射出幽暗的光線,隨著畫麵變化而閃爍。這種偷偷摸摸的舉動,讓兩人既興奮又緊張,在最隱秘的地方,藏著隻有他們兩人知道的秘密。
隻是坐在駱秋身邊的申康正看到他們親親密密的樣子,不住地翻白眼,愁眉苦臉地擔心明天會不會長針眼。
電影不負眾望,導演張蒙是個玩弄人心的高手。前一刻還在笑話兄弟二人吵架,後一刻白父暴斃,兩人一個蹲著,一個佝僂著站著,看的人心痛不已。當兩位影帝赤著大白腿,驚慌失措地逃命時,觀眾笑得前俯後仰,可下一秒畫麵一轉,日軍的炮彈肆虐過後,滿地死屍斷肢,憂傷的音樂一起,觀眾突然就像被捏住了喉嚨,笑不出,喘不過氣,哀傷悲痛瞬間彌漫。
觀眾的心隨著劇情上下起伏,為劇中的人物揪心,為那動蕩的時代唏噓不已。
後來兄弟倆憑借各自才華在部隊中站穩腳跟,觀眾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最後,劇中人以全軍覆沒的代價剿滅了日軍一支部隊,不少人眼中已盈滿淚花,當兄弟倆一身血汙從死人堆裏互相攙扶著走向遠方,觀影的人哭著笑了出來。
莫雲丘完全沒有想到電影真正剪輯製作出來效果會如此之好,連捏著駱秋的手都更加用力了:“秋哥,還不錯吧?”
他把白瀚海的內心變化完全呈現了出來,從高傲到絕望,再從麻木到堅毅,角色有了靈魂,深入人心,駱秋望著屏幕上的人,心緒仍然被他牽動。
莫雲丘靠過去一些,悄聲道:“秋哥,剛才他們跟我說電影送今年的電影節了,說是入圍希望很大的。”
駱秋回神,不著痕跡地擰了下眉頭。
莫雲丘難以抑製興奮之情,又靠了過去:“秋哥,你認為我有希望那什麼嗎?”
那什麼?影帝?莫雲丘眼裏的期盼深得讓人心悸。
駱秋微微失神,黑暗中他的臉龐看不真切,但聲音透著一股子涼意:“你做什麼夢呢?”
莫雲丘表情僵了僵。
“我的電影都還沒拍呢,你就想先拿影帝?沒門!”駱秋揚著下巴,“從今往後,你隻有憑我的電影才允許拿獎,懂了嗎?”
這蠻不講理的霸道引得莫雲丘一笑,先前短暫的不快一掃而空。
“你別光顧著笑啊,我說的話聽見了沒有?”駱秋皺著眉。
“知道啦。”莫雲丘哄他道,“反正以後我隻做你的男主角嘛。”
駱秋勾唇:“知道就好。偶爾你還是可以演演別人的戲的,不過一定要我批準。”
一旁申康正把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不住地歎息搖頭。
電影結束,燈光大亮,掌聲經久不衰。
“應該還有記者會采訪你,你先去吧,我在車裏等你。”駱秋說。
待莫雲丘和佟成睿走遠,駱秋神情黯了幾分,一扭頭,看見申康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看我幹嘛?我可是名草有主了,休想打我主意。”
“少惡心我。”申康正橫了他一眼,“我說你這人咋這樣啊?”
“我怎麼了?”駱秋莫名。
“對小莫說那種刻薄的話,就算你要他拍你的電影,也不能阻止他拿他的影帝吧?叫我早跟你翻臉了,也多虧他受得了你。”
“你懂啥?”駱秋梗著脖子。
“嘿,你這家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現在打擊他,總好過他滿心期待能獲獎,最後一場空好。這部片要是能入圍最佳男主角,勢必是他和汪明倫一起,兩位影帝因為同一部戲,第二次角逐,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這話題會被炒得多熱。到時候外界對他的期望會虛高到非常恐怖的地步,如果他自己也頭腦發熱,那摔下來該有多痛?他自己的事業才剛剛起步,我不能讓他受到這種傷害。”
申康正噎了半晌:“你對他這麼沒有信心?他演得不好?”
“他演得很好,遠遠超過了我的預期。”
“你意思是說汪明倫演得比他還要好?”
“汪明倫當然也很優秀,不過單論表演人物詮釋,兩個人不分伯仲。但如果我是評委,我會選汪明倫。”
“你說話怎麼那麼矛盾?”
“不矛盾,一點都不矛盾。”駱秋嚴肅道,“你是不是太小看最佳男主角這個獎了?凡是能入圍的,哪個不是優秀的演員,即使不是出神入化,也是爐火純青。但影帝隻有一個,憑借的往往就是一個眼神,一個表情。難道你沒有發現嗎,《飄搖》這部戲裏幾個關鍵劇情,張蒙都選用了更凸顯汪明倫的角度。”
“你是說張蒙偏袒汪明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