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屋裏,曇花喜極而泣,小斌子和畢桃也掩起嘴角泣了幾聲,但眼裏都含著笑,小斌子感激而喜悅道:“恭喜小主……咳……不對,是娘娘,德嬪娘娘終於苦盡甘來了。”
三人眼裏晶瑩著淚光,福靉凝含笑道:“真是風和日麗,”看了一眼窗外又洪亮道:“哭什麼呢?”又看著小斌子道:“給你個頭做,可要出息點。沒事多學學畢桃,別投機取巧,有些事不是靠油嘴滑舌可解決的。”
小斌子聽進了心裏,服服帖帖的答了應。
她道一聲“乏了”,便命他們都散了。
信步走進裏房,一堆的事兒浮出心海。她竟是避不開這紛紛擾擾的宮闈之鬥麼?還是命中早已注定,這一生終究是得不到自始自終的愛?做皇帝的女人,哪一個不是斜倚熏籠坐到明?當她需要他的時候,他會在哪兒?
她非常清楚的知道,從今日皇帝出現在她眼裏時,她再不是錦月軒中那個久病纏身的雲婕妤了。此時宮裏也定是眾人皆知,她福靉凝已成了皇帝的新寵,尚未侍寢而晉升為嬪,又是擠掉了和嬪,當了九嬪之首,還招搖的被皇帝背回宮中,早成了眾矢之的,眼中釘了罷。
最頭痛的是,連太後都參和進了來,何故?從未參見過反而讓敬仰的太後自動上了門示好,這一出戲,著實讓她傷腦筋。尤其最後,太後所說的“以後……?好似意味深長,難道有什麼央求不成?她心裏隱隱冒出一絲不詳,她不想進入宮闈間無盡的鬥爭中,實在頭痛!
她所要的人便是世間上一個隻允許愛她一個的人,可以毫不猶豫的投進愛河裏。隻是這已成幻想,宮裏,皇上的女人沒有這些情意。到底是有還是沒有?恐怕宮裏由不得你有還是沒有,包括皇上,都身不由己。
瞻洵恩寵如虹,讓她一下璀璨起來,而心卻有些茫茫然不知所以。曾經好奇水國的皇帝長什麼樣,這一好奇便再也回不去了,人啊果真好奇不得。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而她的永不分離白頭到老的人偏偏是這世間最無法白頭到老的人,可以供他選擇和享用的太多太多。福靉凝望著窗外滿目春色,心裏如一團亂麻攪在一起。
正在思慮之中,卻聽得高莫淳和程悄簾一並走了進來。高莫淳滿臉喜悅,激動的臉都紅了,一把拉著她的手,抖著手道:“妙!妙!果真妙,這抓花可真準,一把抓住了出頭之日。”
程悄簾忙向她福一福道:“參見德嬪娘娘。”
她慌忙扶她道:“不要如此?免得生分了。”
程悄簾笑著道:“規矩是規矩可不能錯了,姐姐雖然不拘小節,就怕不知道的說我不識抬舉。”
她示意紛紛坐下,曇花捧了香茶進來,請了安。高莫淳見狀笑道:“這……你家小姐騰達,這一宮的奴才也算熬出頭了。”曇花笑著謝了退了下去。
程悄簾嗔怪道:“姐姐怎麼默不作聲的就成了德嬪,好生厲害,瞞得不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