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冰兒一下就醒了。午夜。在自己的住所臥室的床上。
第二天上午,蔣冰兒在上學路上,遇到了張樂清,便向她打聽於蘭那件事的進展。張樂清說自己也不太清楚,不過聽學校說,警方屍檢後給出的結論是自殺。跟蔣靈兒、李文林一樣。
蔣冰兒腦海中浮現出三個人分別死亡的原因:姐姐是上吊自盡,郭江是吞食安眠藥過量導致死亡,而於蘭則是用匕首刺死自己。三個人都是自殺,死法卻各不相同。
張樂清又告訴她,目前於蘭的後事已經由她家長和學校協力處理好了,三天後出殯,就埋在許由市西郊公墓。如果蔣冰兒有時間的話,可以去參加她的喪禮。
蔣冰兒點點頭,“我一定會去送她最後一程的!”
不知為何,蔣冰兒心裏老是隱隱覺得,於蘭的死跟姐姐一定有關係,心裏一直覺得對她有所虧欠。隻好安慰似的想:希望姐姐在下麵能跟於蘭道個歉,然後兩個人繼續做好朋友。相信於蘭不會怪罪她的。這樣想著,蔣冰兒心裏又泛起了一陣酸酸的感覺。
告別了張樂清,蔣冰兒獨自一人來到班級——林光說是又去公司忙活了。對此,蔣冰兒從來沒有懷疑過。也沒想過要去懷疑。對蔣冰兒來說,如今除了父母之外,林光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了。她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因為她早已經把自己的心交給這個願意對自己負責的男生了。
在恐怖的夾縫中生長的愛情,永遠是壓抑而美好的。
事實上,林光並沒有去公司,而是一直遠遠的跟蹤在蔣冰兒身後。這是他那個當刑警隊長的表哥安排的計劃——不讓林光跟蔣冰兒在一起,否則他(她)肯定不敢對蔣冰兒下手。當然,為了防止萬一,警局已經派了人二十四小時跟蹤蔣冰兒,但林光還是不放心,主動擔當起了保護蔣冰兒的義務,每天跟那些警察在一起,在暗地裏全天二十四小時保護著蔣冰兒,甚至連眼睛都不敢閉一下,生怕那個他(她)會隨時趁虛而入,假如那樣的話,蔣冰兒的生命就岌岌可危了。經曆了上次的驚險場麵,對女友的安危,林光不敢再掉以輕心了。
但蔣冰兒本人是不知道這一切的。正如林光所言:假如將真相告訴她的話,她很可能控製不住情緒,以至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輕則打草驚蛇,重則破壞整個計劃,甚至警方再也沒有捉拿他(她)的機會了。
所以,在林光看來,這是一個不得已的善意的謊言。
天一點點暗了下去。太陽落山,夜晚即將來臨。
蔣冰兒又度過了忙碌而空虛的一天。傍晚放學時,林光照例給她打去電話,說自己在公司開會,要她自己回住所休息。
蔣冰兒無奈,隻好在校外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步行向住所方向走去。身邊行人匆匆,路邊一家音像店裏高聲放著周傑倫的新歌——《本草綱目》,節奏很輕快,才情畢露,但他唱來唱去,蔣冰兒一個字沒聽明白。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身邊不時有緊閉森嚴的私家車開過,也是很正常的事。隻是蔣冰兒沒有注意到,在自己後方大約三十米開外,一輛黑色捷達轎車正在緩慢地朝自己前進的方向行駛。速度跟她步行的速度差不多,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這樣下去不行,跟近了,很容易被懷疑,跟遠了又怕出事了不能及時趕過去,你們幾個還是下車,改為步行!速度一點!”
隨著肖楚強一聲令下,兩名身著便衣的警察跳下了車門,然後林光也跳了下來——此事關係到自己女友的安危,他比任何人都擔心。當然,如果不是因為他跟肖楚強有特殊關係的話,他肯定沒有資格參與這次行動,也不會知道任何內情。盡管他是這個案件的舉報人。
三個人快速地分散,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路人,實際上卻在緊密地跟著蔣冰兒。距離以可以清楚看到蔣冰兒的身影為標準。蔣冰兒卻對身後的一切全然不知,繼續不緊不慢地趕路,頭微微低著,滿心想的都是東方龍天那件案子。
如此精密的設計,和撲朔迷離的案情,蔣冰兒隻在電視裏和小說書上看到過,但如今,類似的事件卻真實地發生在了自己身邊,她竟然還跟那個殺人凶手在一起吃過飯,甚至差點被他誤殺。一想到這,蔣冰兒就感到一陣後怕,還好東方龍天現今已經被逮捕了,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抬起頭時,已然到了自家樓下。
上樓,開門。
剛把拖鞋換上,想要關門時,突然從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蔣冰兒並沒有在意,伸手去推那扇厚重的防盜門,剛到一半,突然,被什麼東西卡住了。抬頭一看,整個人頓時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