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轉身要走之際,四麵八方突然傳來陣陣喧鬧聲,我仰頭一看,卻見四方八麵的天空如同綴滿了雲霞一般,憑空多出許多花花綠綠的小點來,數量多得足以遮蔽日光,卻是無數神明聞得聲響,齊齊往朝九陽山這邊趕來……
見此情景,我心中一緊,急忙用玲瓏玉隱去身形,躲在一塊大石後麵,避開了諸多蜂擁而來的神明。
冰墨和皓穹最先趕到,我躲在大石後,隱約聽到皓穹的疑惑聲:“魔族何時出了這樣一位高手?竟能以一己之力破開九陽山封印,救走重淵肉身,卻是聞所未聞,本來我還打算不日便來解開封印,還重淵自由的,如今看來卻是不用了……”
冰墨的聲音也隱隱傳來:“十萬年前的神魔之戰本是場天劫,又被尹屾這等邪神利用,才釀成如此慘劇!其實我們早該放重淵出來,可又礙於他無辜被九陽封印,由此忌恨九陽和神族,與我族類反目成仇,這才拖了十萬年,此番重淵重獲自由、九陽山崩塌倒也在意料之中,可我卻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說著又是一番感慨。
聽到這裏,我腦袋裏嗡的一聲,險些軟身坐了下去。
原來……皓穹和冰墨早就知道解開封印的辦法……我還以為九陽臨去前一並毀了這解開封印的符文,要將重淵永生永世困在這九陽山底……本以為六界無物可解這封印,於是我隻好強行破開了陣眼,救出重淵的軀體,卻不想這一切都是他們為了神族私利而設下的圈套,他們為了不確定的未來,讓重淵在邪淵地受了萬年之苦……
這真的是我平日裏熟悉的古神麼?他們真的是皓穹和冰墨麼?想到這裏,我攥緊拳頭,心中一陣憋悶。
從前在北山之巔聽皓穹講太古之事時,我總覺得一切離我特別遙遠,當聽到神魔大戰、神族死了百萬之眾時,還特別很痛恨魔族,連帶著領頭的魔尊重淵一起,覺得他們都是冰冷殘酷之輩,特別是魔尊重淵,為了個人私情,不顧二界生靈安危,挑起大戰,引動浩劫……如今想來,卻不想是個笑話,全都是神族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可話雖如此,身為神族守神,我還是要救他們!
拋開神魔二族的恩怨不提,還有一個尹屾要料理,他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想到這裏,我轉身離去,騰雲出了九陽山十裏之外,在所有神明還在觀望九陽山的時候,悄悄坐上三足金烏,去了熾燼島。
三足金烏展開巨大的羽翼,在茫茫大海上飛行,俯身看去,全是深藍色的海水,我坐在金烏背上,看著片片藍色在眼前掠過,回想著近幾日發生的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黝黑的暗流中,隱約包裹著一座小島,卻是熾燼島無疑了。
自神魔大戰後,熾燼島便不再作為神界刑罰之地。如今經過數十萬年的休養,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島上的植被生靈歸來了大半,各種珍奇走獸也多了起來,雖然還有一些受濁氣汙染太重、寸草不生的荒涼之地,可比起十萬年前的情景,已是好了太多太多。
我站在羽背上,真正第一次俯瞰漂浮在深海上的熾燼島,想起太古時發生的種種事,心中卻是一陣感慨。
過盡千帆都隨他,唯赤子之心長存……
轉念一想,又覺得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還是要盡快去島上,把青璃神女帶出來,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以免日後禦清和尹屾戰鬥時有後顧之憂。
想到這裏,我指尖成訣,輕念了幾句,三足金烏緩緩降了下來,往熾燼島上而去,要降落在這片重複生機的仙島上。
說來也是奇怪,三足金烏斂了太陽火焰,往熾燼島上飛去,卻不想怎麼也落不到島上去,我有些奇怪,心中暗想想,這三足金烏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隻在空中盤旋?也不降到島上?
想到這裏,我突然明白了什麼,便急忙化開地輪罩,想將三足金烏也一起罩進來,卻不想還沒化開罩子,靈台處突然一忽閃,一股極重的邪濁之氣從四麵襲來,緊接著玲瓏玉金芒大盛,將整個熾燼島映得透亮!我心中暗叫不好,急忙要催動三足金烏離開,一道紅光卻突然襲了過來,我神識一念,一股極腥極臭的味道便隨紅光而來,弄得我差點嘔吐出來,我急忙關閉了六識,隻留一縷念力在外避閃,就在這時,我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後,緊接著三足金烏爆發出一聲巨大的悲鳴,直直往下落去,我定睛一看,原來金烏的翅膀上被紅光割了道口子,金色的血正不停地往外滲……見此情景,我急忙化出三朵九品金蓮,從空中托住了它,並運了神力幫它止血,取下玲瓏玉逼出金烏體內入侵的邪濁之氣,這才把它收入了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