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氣說完這許多字中間竟然是連個哏都不打,司徒想都不想直接一腳踹來,礦礦哭聲震天:“好啦好啦,別打了,我說就是了,你走了後不久,她不放心你就……。”

天哪,這種催心肝傷脾胃的話為什麼要讓他說出來?

司徒那家夥也真是的,他都自暴自棄了,下手還這麼重!

才想到這裏,對方果然凶狠的捉住他的頸子,手上加勁道:“真的麼?她不放心我?”

礦礦暗暗惱火,嘴上卻連忙認真嚴肅的點頭道:“嗯,溫柔她生怕你出事了你走不久就追過來了,唐戀想攔她,還差點和她大打一架呢。司徒姊夫,看樣子那唐戀真和你幹上了。”

毫無責任感胡言亂語挑撥離間的礦礦說起誑話來流利順暢,比真話還要像真話。

司徒雖然知道這孩子的話十句有九句不能相信,但是心中那種又溫柔又歡喜的感覺到底是什麼啊?

甜得仿佛夏日裏最爽口的冰鎮百合粥一樣,讓他忍不住去相信,也強迫自己相信。

身上那討人厭的泥漿啊粘膩的汗水啊和起先那被迫女裝的煩躁心情,全都在刹那煙消雲散。

嗯,連眼前這個潛在情敵也變得似乎可愛起來。

此刻少年的心裏,隻想立即找到溫柔,抱住女子溫暖的身子好好的訴一番相思之苦——雖然分開才不到一個時辰。可這番心思偏偏又不願讓礦礦瞧見,於是依然嘴硬著,一麵將關節握的哢哢隻響:“哼,那個自戀狂麼,很好,下次占星祭奠的時候,要和唐門長老說說,讓滄州那姓柳的醜八怪嫁給他好了,他倆正好一對!”

礦礦哪裏知道他口中的姓柳的是誰,不過瞧他的模樣,肯定準備好了給唐戀吃鱉的機會。

想起唐戀他們,他連忙道:“對了,前麵唐戀和慕容棋玉內訌了,你要不要去瞧瞧。”

司徒冷冷道:“我管他們去死!我隻要我家柔柔沒事就好。”他突然頓住,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厲聲道:“等等,你說柔柔去找我了,我怎麼沒有瞧見?”

礦礦嘟著嘴道:“我怎麼知道……”

兩人眼神相觸,都是一呆。

礦礦突然覺得背脊上涼颼颼的,一個念頭湧上心頭,瞧著司徒滿是泥漿的臉,越想越怕,終於放聲哭道:“有鬼,一定是有鬼!”

他話音未落便被司徒一個暴栗敲來,隻聽少年大怒道:“你胡扯什麼?”

礦礦哭喪著臉叫道:“麵對麵都尋不到,這不是鬼打牆是什麼!?”

“不對,”少年那被積水淤泥掩蓋下的美麗麵容微微凝重起來,那雙似乎閃耀著七彩琉璃光芒一般美麗的眼眸微微眯起,沉聲道:“那家夥……那家夥八成是迷路了。”

他早就發現這並非是簡單的地道呢。

蘊含著五行八卦生死門陣法要義的地道,與其說是逃生所用,更像是另一個凶險萬分的陷阱。

尤其……是對溫柔那樣的路癡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