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吊在後頭的龍嵐一直保持著高深的神情看著風影背上陷入昏迷的楚霏離,聽到風影的話,懶懶的挑了挑眉,“嗯?!”
偏頭,又皺皺眉,半晌,歎了口氣,“唉,,真是麻煩……”
嘴上雖這麼說著,龍嵐還是有氣無力的向後揮了揮手。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也沒有什麼東西出現,黑衣人也是完好無損的,風影卻悄悄鬆了口氣。
“啊!唔……好痛!”
“天啊!這是什麼東西!!”
“啊——我的手、我的手黏在上麵了!!!”
第一個黑衣人莫名的撞在一道無形的屏障上,空氣蕩起陣陣如水漣漪,然後下一個瞬間,一道高闊的冰牆驀然矗立而起,向左右兩邊無限的延伸,寒氣森然,橫亙於天地之間,將風影等人和黑衣人完完全全的隔離開來!
不少黑衣人都運刀揮拳試圖強行突破冰牆,卻隻被那陣陣刺骨的寒氣凍得刀毀人殘,很多人的手都黏在了冰牆上,一用力拿下來,便是皮肉分離,剩下一隻血淋淋的手掌。
一時間慘叫四起。
半晌,朱洪終於到了,到底是個“大人”,遇事還是挺有辦法的。他立刻召集黑衣人中所有的火係武者武師,集中在一點,全力運功,燒了好半天才燒出一個人頭大小的洞來,而那些個黑衣人已是精疲力盡。
趁黑衣人燒冰牆無暇顧及他們的時間,風影已經帶著楚霏離跑遠了。
雖然黑衣人被堵住了,風影還是沒有鬆懈,憋著一口氣直跑到日薄西山。
夕陽似是也為林中鮮血之氣所染,真真是殘陽如血。
這次找洞穴,還頗費了些功夫。原因是風影瞧上一個麵臨溪水三麵古樹環抱的洞穴,可是當他站在洞口時,發現這洞穴裏傳來陣陣呼嚕聲,顯然,洞穴的主人好夢正酣。
怎麼辦呢?
風影想也沒想,放下楚霏離,施施然走進去,然後在再施施然走出來,背起楚霏離,大踏步走了進去。
往裏一看,一隻形狀若狐卻比普通狐狸大了好幾倍的動物正躺在洞穴最深處,隻是它的頭,已經和身子分離了。
這次洞內的味道比上次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龍嵐直接就睡在洞外的樹上了,說什麼也不肯進去。
風影知道他修為高深,連自己都看不出深淺,也便不去管他,轉身著手為楚霏離療傷。
雙手從她背後撤下,風影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楚霏離在那一掌下理應當場經脈寸斷而亡,可現在卻被一股奇異的紅色光芒罩住了心脈,愣是護住了最後一口氣。
而當他試圖輸送元力以修複受損的經脈時,又有一陣奇怪的力量拚命的阻攔,隱隱的抗拒著。
那到底該怎麼幫她療傷呢?風影有些苦惱,目光一轉,落在了楚霏離一直攥著的那個包袱上。
想不到還真有點兒用處!風影一喜,忙打開包袱,取出個果子,擠出汁液給楚霏離喝下去。
足足喂了十七個,楚霏離的經脈才勉強修複,落九霄功法開始在體內自動運轉,緩緩的吸收天地靈氣,進一步修複經脈,這種時候是不可能再大量吸收靈子的,現在楚霏離的身體,就像一個有裂縫的大缸,若是水倒得太多,缸就會被撐裂!
所以隻能循序漸進,慢慢來。知道楚霏離的內傷已不是問題,他便將楚霏離平放下,身影交錯間,楚霏離衣領微微散開,露出一抹驚豔的白。
風影耳朵微紅,有些慌亂的坐直身。轉念一想,有這般賽雪肌膚的女子,又豈會是個黃臉婆?想必也是個不能以真麵目示人的女子。
這麼一想,心下感慨便一發不可收拾。初遇那天她懵懵懂懂的闖入險些喪命,最後卻助他殺了霍廣成,自己還漁翁得利。
在居家的那一夜,他一睜眼,便看到那女子端坐於溶溶月色中,眉目端莊,卻是個黃臉八字眉,不由暗道可惜。緊接著看她走來,語出驚人,一字一句裏盈滿了睿智從容,他瞬間便懂了這女子的玲瓏心思。
之後十幾天的相處,他越發捉摸不透這個姑娘。她有時沉靜,明明是如花年紀,說出的話,眼睛裏刻著的,卻全是寂寥與滄桑。她有時又古靈精怪,唇角微挑,見人三分笑,會和不連的小鬼玩鬧,會說些調侃的話來捉弄他順便不露痕跡的打探他的來曆背景。
她一舉一動都透著長居上位的尊貴優雅,卻可以幫對門的老大爺打掃門前雪。明明隻是個小小的武者,說話做事卻總是有天不怕地不怕的霸道……
這兩天的亡命奔逃,更是刷新了他對她的印象。麵對幾乎是吹口氣就能殺死自己的敵人,麵對殺戮,鮮血,死亡,她是那樣的熟悉,冷靜,以至於強大。一次又一次到達極限,然後倔強而驕傲的堅持,創造一個又一個奇跡,甚至以武者二品的微薄實力悍然對上武狂四品,救了自己!
這些種種,令他越來越好奇,這樣一個矛盾而神奇的女子,究竟有何背景?!
一遍又一遍的端詳著楚霏離,風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幹些什麼,莫名其妙的搖搖頭,剛想收回目光,突然發現楚霏離散開的衣領處隱隱露出一個黑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