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臨近,氣溫燥熱。
公司說要在端午放假前聚餐,於是我推掉了和表妹一起吃晚飯,我隻等著聚餐時胡吃海喝一通。看看宴席上有沒有可能跟李總碰碰杯,喝一點,讓我醉上一回,回去以此為素材,意淫時更加豐滿立體,加上一些色香做特效,晚上說不定還能做個高清HD的春夢,不過這種夢雖然清晰,就像是真實的一樣,但很費大腦內存,會導致第二天頭很暈。這些天雖然想她想得腦袋要炸開了,她卻始終都沒有進入到我的夢境裏。意淫隻能將她送入到夢境的入口,裏麵不歸我控製。一次高中坐車回家時,我旁邊是位穿著紅色背心的女子,兩隻奶鼓鼓的,我們沒有聊過一句話,連臉都沒看清,當晚,她就憑兩個大弧潛入到了我夢裏,讓我第一次遺精,我那時起就知道自己有使人懷孕的本事了。
到了快下班的時候公司裏還沒有動靜。主管讓耀和一位同事拎著錢包出了門,他們看上去像是去訂餐了。過了會兒,耀招呼大家,說是公司有福利。所有人都趕到了會議室裏,是堆吃的東西攤在會議桌上。這堆食物是在路邊攤買來的幾隻黃燦燦的油炸雞腿,用些泡沫塑料盒裝著的油炸餅、油炸條。油炸的小吃雖然不怎麼健康衛生,卻散發著誘惑的色澤和香味。人人都把手伸了過去,僧多粥少,不夠分,有的隻能分到一杯奶茶。耀手裏抓了一堆零食,是能多占就多占。有人嘀咕了起來,說公司小氣,這時身後突然站出了李總,立即用赤唇駁斥道:“有得吃就不錯了,還囉嗦什麼呀!”
熱鬧的場麵瞬間死寂。
“別的公司什麼都沒有呢,”耀立即在一旁附和說。
大家回到了工作間裏。耀吸著奶茶,他說就算第二天是端午節,晚上依舊得加班!我問耀,可不可以提前走,他說走了以後就別回來了!他的狂傲仿佛是他老婆在開公司,我想反罵他,但我想自己還沒找落腳處,隻得忍耐。
端午之後,公司時常增添些電腦設備,所有設備都是些不好用的雜牌地攤貨。鍵盤不是按下去凸不起來,就是不小心會掉下塊塑料來,空氣中彌漫一股塑料味,仿佛所有都是一次性的。公司裏的空桌子逐漸填滿,論規模像那麼一回事了。李總讓耀給公司招人,耀先挑女人,尤其是未婚漂亮的女生。公司過來了幾個麵試的人,全部是女性,有的相貌還姣好。李總在麵試者身後轉了轉,待麵試結束後,她朱唇輕啟,申明公司要求隻要男人,女人不頂事,漂亮會攪動軍心,已婚女人有產假,已育的孩子會分心什麼的。從此招人全部都由上層決定,以後公司再也沒有來過女生麵試了。我由於敏感,聽了覺得不舒服,想想,我在她眼裏不過是個雄性工具而已!
公司每天都在催作品,一天忙到晚基本上沒有空隙,累得都懶得去關心什麼姻緣大事了,幾乎對現實中的女人提不起興趣。就算我渾身困乏,坐地鐵時身邊站著一位注定高不可攀的美顏,但我無心欣賞,依然抽出那本《在路上》,沉浸在作者的世界裏。主人公跟一位墨西哥小妞同車,聊著聊著就滾在了一起,與這個肚子上有道破腹產留下疤痕的女人度過了一段漂泊的時光。每次看到這些風流事的時候,我在想,地球上大概除了穆斯林,沒有比我們更保守,更壓抑的民族了,不然怎麼什麼都遇不到呢?我也期待有個主動熱情的女人,哪怕她年紀大點,長得一般都沒關係。現在掰手指頭都能算到機遇。首先是外地人,上海女就排除掉了,外地來滬的,排除掉非得要嫁給上海人的,有男朋友的,有狂熱追求者的,幾乎是寥寥無幾,對於吊絲來說這就是——光棍之城。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住處時,表妹通常準備睡覺了,我會在廚房胡亂的吃些東西,反正覺得這種日子不是常態,先將就一番,苟且苟且。
上班的時候,李總一早就來到了公司,她精神抖擻,化了妝,化了妝並不比素顏好看,因為素顏已經美到了極致,增添或是減少都會影響美感。今天她特意交代公司有人來參觀,讓我們也精神飽滿。我隻得拚命搓臉,撐大眼,就像是用滾水去泡葡萄幹,妄圖回到葡萄時的模樣。公司裏其他人也從無精打采中緩緩繃緊。參觀的人隨後來了,是個年輕帥氣的男人,他估計就是公司的金主。他從進來的時候,李總就在圍繞著他轉,滿麵笑容,湊到他麵前,五官擠成了一團,“王總王總”親熱的叫個不停。她端茶遞水,跑前跑後。她給他的熱情撒了些渣渣沫沫,散布在四周的空間裏,我張開全部有感官機能的器官兜著接著。我心裏有塊剛燒好的生石灰,她的話就像是水滴滴在石灰上,沸騰冒煙,滋滋響。我十分嫉妒那個男人,自己能得其十分之一這日子就沒白過。我想自己有這種感受,那麼耀,就該更甚。果然,他像座碉堡那樣杵在那裏,手裏的設計圖也做得歪歪扭扭。這帥氣的富男挺冤的,準備來撒錢的,沒想到一屋子的男人對他羨慕嫉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