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左彎右拐,我有時候還摔倒在行李堆裏。摔到她的那堆沒洗的衣服包裏。那女人不知道會不會跟司機聊些什麼,讓他分心,如果司機是個跟我一樣的好色光棍,他那自慰的手沒把穩方向盤,把車開到河裏。車門是從外麵閂上的,要是沒人救我我必定悶死無疑。如果是碧水清泉也就罷了,早死早超生。河水又髒又臭,裏麵全是腐敗的糞便和垃圾。我在裏麵憋悶了一個小時,當車終於停穩了,熄了火。司機把門打開了,我見到了刺眼的陽光見到了那女人,她滿臉燦爛。我將物品從車上卸下後,又搬到她租的住的三樓,她負責看東西。一番勞累下來,我覺得她不去管我同學的行李是一個英明的決定,我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她告訴我,就算劉明再來上海,也找不到她住的地方了。當然隻有我知道,她叫我保密,誰都不準說。我認為自己已經被完全信任了。幫完忙後的一個禮節就是請客吃飯。我們找了家新疆餐館吃飯,吃羊肉,我想新疆來的羊肉應該很壯陽壯力氣的。吃飯時筷子都拎不動,除了嘴跟眼珠子,渾身似乎都快癱軟了。吃完飯她有些依依不舍。按照我的分析,她感覺到孤單了。如果一個人換到了陌生地方,最好需要人來陪伴她,消除陌生感。於是我又跟這女人進到了房間裏,她關上了門。我考慮腦子裏的淫念是否要實行,看上去她接受了我,是扒下她的奶罩還是顧及同學之情,或是緩一緩。盡管覺得和劉明有些交情,但是他拋棄了這女人,像扔條舊內褲舊襪子那樣扔掉了,這女人也用同樣方式拋棄了他。我沒對不起任何人。萬一哪天他真要追究,我給他點遊戲裝備算了……
我和焰聊起了天,聊到了愛情。我說,
“我覺得真正的愛情其實跟出生、跟錢,跟年齡沒多大關係。”我說這個的目的就是想告訴她,我不會在乎她的年齡,希望她能消除這方麵顧慮,我是有這方麵深層目的的。
“是嗎?我年紀比你們都大。”
我其實心知肚明,但裝成驚訝的樣子。“沒看出,但沒關係,太注重年齡了就不浪漫了。”
“我成績差,總留級,後來罵校長是畜生,不肯去學校,又休了一年。你們在我眼裏都是群小娃娃。”
她忽然找到了話題,一個勁的說到小時候,如何搗亂,如何逃學,我對她小時候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在空想、淫念泛濫,心癢難耐。我和她坐了一會兒,雖然說得起勁,但坐的距離越來越遠,我知道今天根本沒戲。
最後,她告訴我說她其實也不想繼續在上海待下去了,她懷疑自己呆在這裏隻是耗費青春,結局就是一無所獲,說這座城市就像是消耗人的機器。她的比喻不太生動,我覺得更像是自動擠奶機,人就像個軟巴巴的牛奶子,國際之都會把奶子裏的精力和熱情擠得精光。
我並沒有留下來安慰她或是妄圖扒她奶罩,搬家太疲憊,手發顫,如同灌入鉛水,現在扒奶罩就跟扒屋頂扒鐵軌那樣艱難。我隻有告別,她一直送我,將我送到了地鐵站,她朝我揮手,我忍著臂痛朝她回禮。當我進站的時候,她仍然在揮手。她形單影隻有些可憐,我想自己可能有些冷漠,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