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走進來一位小姑娘,約摸五歲的樣子,這位姐姐無疑綜合了父母二人全部的優點。子衿的腦海裏不由自主地出現了一句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母親”,子樺邊說邊走到徐氏麵前,笑吟吟的說“女兒今天來遲了,真是該打。”說完又對著子謙叫了一聲大哥。然後坐到了子謙旁邊的椅子上。
“不是你來遲了,是你妹妹啊,今天早上不得安生,哭個不停,就把我吵醒了。”徐氏顯得很和顏悅色,並沒有因為子樺的來遲而生氣。她又低下頭去逗逗子衿,摸摸女兒的臉,自己的女兒就是可愛啊。徐氏麵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感覺就算這個庶女比自己起得晚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咦,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親媽啊,不帶你這樣的,為了給別人找台階下,竟把我推出去當借口。”子衿大聲地抗議,可惜幾個月的嬰兒再大聲都大聲不到哪去,反倒認為這是子衿高興的表現。這時,子衿的另一位姐姐子茹也來請安了,與子樺不同,二小姐走進來隻是向母親、大哥和大姐依次問安之後,就這麼眼觀鼻、鼻觀心地坐著。
子樺看著這個隻比自己小半歲的妹妹卻心想,我來得晚,你卻比我更晚,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居然和我比。於是她站起身踱步走到子衿麵前,對著徐氏道:“母親,我昨天晚上為妹妹做了一個荷包,姨娘說我做的不好,母親您可別嫌棄,等我好好練習,下次再為母親和哥哥做一個。”得了,人家來得遲是因為昨晚做荷包,這自謙的話簡直就是在表功嘛。說完,她身邊的大丫頭千丹遞上一個粉色荷包,不是很精致,但勝在花樣很新鮮,一片荷葉間冒出了一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把它送給才出生的妹妹正暗含著妹妹是這才露尖尖角的小荷,長大後肯定就像芙蓉一樣國色天香。討好母親和妹妹的心思不得不說很巧妙。說完,還朝子茹的方向暗自一瞥。
“瞧你說的,你小小年紀做成這個樣子已經很不錯了,再說了,我更喜歡的你這分心意。”徐氏拿起荷包沒聞到什麼味道,暗歎一聲這丫頭果然好心思,便把荷包拿來逗懷中的小女兒。“對了,聽說你昨天懲罰了一個小丫鬟,怎麼回事兒了啊?”徐氏稍稍有些正色地說到。大家聽到這兒,都以為子樺今天是免不了一頓罰了,別以為送個小荷包討好嫡母就能過關了。
子衿聽到娘親這麼問,想來娘親定是也知道了這位大小姐昨晚罰丫鬟跪碎瓷片,跪得鮮血淋漓。剛才這兩人還表現的多麼的母慈子孝,敢情是在這兒等著的啊,於是也不咿咿呀呀了,想看看後續究竟如何。
子樺卻不慌不忙地說:“還不是環兒那丫頭,笨手笨腳的,把我的紫砂杯打碎了,不過,我已經懲罰她了。好母親,您就饒過她吧,而且我已經吩咐下去,以後人人都要小心做事,不能再這樣沒有規矩了。”言辭中盡是對丫鬟的體恤,這一番說辭,硬是將自己從一個心狠手辣、刁蠻任性的大小姐華麗麗地變身為體裇下人、心地善良的小白花了。
“嗯,有錯就罰是對的,你啊,就是太心軟,怎麼能任由下人們欺負了去呢?”徐氏剛剛嚴肅的語氣又變得稍稍有些心痛,仿佛認定奴大欺主,給子樺氣受了。“不過,既然你都求情了,那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下次如有人再犯,絕不輕饒。”
什麼,就這樣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徐氏的反應讓大家跌破眼鏡,接下來發生的事,大家更覺得隻能用“不可思議”四個字來形容了。
“府裏在珍寶軒訂的首飾,昨天送來了。你們姐妹也大了,是打扮打時候扮了。”徐氏指著桌上一個打開的盒子說道。這時,秦子謙覺得這都開始選珠寶首飾了應該沒自己什麼事了,於是便出聲向徐氏請示自己該回書房上課去了。“去吧,要認真聽講,有什麼不懂的就多問問徐先生。”徐先生是府裏為兩位少爺請的先生,負責教授四書五經和棋藝。當然,這是將軍府,騎射功夫也是必須要學得。這倒好辦,將軍手下人才眾多,府裏的騎射師傅就是其中一個,隻是在一次戰爭中受了傷,腿腳不方便,隻好投身教育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