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的記事本(1 / 3)

一天早晨,一位有著超凡氣質的老紳士來到了恩佛爾公證人伏爾裏蘇的家,女傭人把他領進了客廳裏。

老紳士叫做赫奴雷·卜雷沙克子爵。

“據說尤那畢爾城堡登廣告出售,所以,今天我是特意來辦這件事的。”

老紳士坐在扶手椅上,麵對著公證人伏爾裏蘇,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意圖。

“原來是這樣!但是很遺憾,那座城堡在三年前已經賣出了,那手續是我辦的,連契約也是由我擬定的。”

“是嗎?”

老紳士好像很沮喪。

“那麼,誰買了呢?”

“是一位年輕藝術家買了,他叫簡克·法蘭斯。他是個很理智的人,聽說他想把古堡改裝成現代化的府邸。實際上,把古老的城堡改成現代建築物,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但簡克卻一心一意想使古堡電氣化,例如安裝電燈、電熱器等設備,同時他還準備把陳舊的馬房改造成車庫。唉,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瞎胡鬧,連古代文物也要毀壞,我不敢苟同他們的所作所為。”

“真是的,能防止他們這樣做嗎?我想與法蘭斯先生見麵,跟他好好談談這件事。”

“不,這位先生已經去世了,而且死狀很慘!”

“慘死?是發生意外事故而去世的嗎?”

“是的,簡克·法蘭斯和他的太太住進城堡以後,還沒到兩個月就死了,說是在劃船的時候淹死的。但是我坦白地告訴你,這座城堡很不吉利,因為在法蘭斯先生之前,還有兩位紳士購買過這座古堡,他們也慘遭不幸。第一位先生在附近森林中打獵時中了流彈,而第二位先生則從懸崖上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那地方荒無人煙,也許是被人推下去的,但誰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下的毒手。總之,這個古堡是個遭人痛恨的險惡之地。”

“簡克·法蘭斯?那他有兒女嗎?”

“有。他有個女兒,叫做羅斯。”

“現在這個女孩在什麼地方?”

“尤那畢爾·法蘭斯是簡克·法蘭斯的長兄,他成為了羅斯的監護人,現在正住在城堡裏麵。”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買不成這座古堡,實在是萬幸了?”

“是的,這座古堡以前是很有名。1848年2月革命時代(法國國王路易·腓利浦在位時發生的革命。路易讓位後流落英國,共和國政府在法國成立,並製訂了新的憲法,大總統是路易·拿破侖。),在路易·腓利浦向英國潛逃途中,據說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在古堡裏寄居過。”

“國王為什麼要躲藏到城堡裏呢?”

對於這件事,之前還有人調查過。據我所知,路易·腓利浦國王逃遁到古堡時,當時的古堡主人尤那畢爾子爵是個保皇派(對國王盡忠盡力的人),已經年逾花甲了。那時候,革命政府為了阻止國王外逃,在海岸線上密布警戒,老城主命令一個叫做耶哈利思·波特萊爾的年輕騎士,撐著小船趁夜深人靜的時候送國王渡到英國。

“耶哈利思首先付給了小船主人亞諾3000法郎,讓他將船準備好,而後,這個英勇的騎士就駕著小馬車送國王,在深夜時分,他們到達了度洛比海岸。”

這位公證人對法國二月革命的史實了如指掌,因為他一有空閑時間就會鑽研古書,他是個業餘的研究法國鄉土曆史的學者。他經常饒有興趣地對那些渴望了解曆史的人們講解他的研究成果,但讓他大失所望的是,許多青年人並不屑於聽他的說辭。

這位老紳士一來,他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談路易國王在古堡避難的事,他由衷地為自己遇到了知音而興奮不已。

老紳士卜雷沙克子爵,興致勃勃地傾聽著這個舊事,公證人伏爾裏蘇得意洋洋地繼續說下去:

國王安然無恙地抵達皮洛比海岸,然而國王並沒有搭乘事先已備好的小船,卻又返回了尤那畢爾城堡。這是那年3月2日子夜發生的事。

因為什麼他又返回了古堡,其中的緣由我不是很清楚。聽說那天狂風大作,白浪滔天,船主亞諾驚恐之下把船弄走了,但我覺得這些說法並不是真相。

那個法國革命政府追捕的國王,為什麼又要不惜冒險折回城堡呢?這真是讓人想不明白;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工夫去研究,最終得出了兩個結論:第一個可能是國王抵達度洛比海岸時,突然想到了遺忘在古堡中的重要機密文件;第二個是相反的,國王也許隨身帶著機密文件,但後來靈機一動,又回到了古堡。

“換句話說,國王返回城堡,第一是想帶走機密文件,第二,可能就是想避一避風頭了。這兩種情況中可能有一種是真的。這一點是令人摸不著頭腦的,也是關鍵之所在,更成了法國曆史上難以詮釋的謎團。”

“照這麼說來,古堡中也許藏著一些寶物或機密文件嗎?”

“是的,國王也許把這些東西妥善移交給旁人。哦,對了,當時王妃也在古堡中,也許國王讓王妃保管那些東西。”

“說來也對,但你是怎麼了解國王的秘密活動的呢?”

“這是因為我閱讀了當時的城堡主人尤那畢爾記載下來的材料。他在1851年因病故去了,那些材料也就成了絕筆。”

“那些書麵材料中有什麼重要的或者有意思的事嗎?”

“不,在那本100頁左右的筆記本上,隻是記載著些簡單的句子,而且意思還很模糊,可能是墨水太多了,字跡都看不清楚,我覺得大概是這位子爵上了年紀,頭腦糊塗了,裏麵那些怪異的句子也許是因為年高健忘而神情不寧所致,但是,最後一頁記事本上卻記載著謎語一樣的字句。”

“舉個例子!”

“我記不清了,我想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這個記事本保存在諾曼底鄉土考古研習會裏,它是從城堡圖書館發現後移交到那裏去的。”

“研習會能允許我進去嗎?”

“能。你隻要委托佳斯敦·塞魯爾就行了,因為他是那裏的管理員。”

“真是太感謝你了,雖然這個城堡我是得不到了。但是能聽到這座古堡的一切奇聞逸聞,也算是值了。我對諾曼底的鄉土曆史很感興趣,能聽到這麼多有用的東西,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這位老紳士向公證人辭別之後,便向門口走去,公證人把他送到門廳去。老紳士彎著腰身,拄著手杖搖搖晃晃地走遠了。

不一會兒,老紳士回過頭來看了一下門口,確定公證人和傭仆都已經回去了,他突然挺直了腰板,手裏揮動著手掌,吹著口哨大步流星地向前走了。他來到馬路拐彎處的一部汽車前,一躍跳上駕駛座,緊握方向盤,飛速地駛出了這座城市。

“終於聽到有價值的東西了,但‘血’字之謎還是解不開。”

老紳士喃喃自語道。

自稱為赫奴雷·卜雷沙克的子爵,也就是勞爾·達畢那克,但事實上,他正是那個令人撓頭的怪盜羅賓。

在車裏麵,羅賓把老子爵的麵具摘了下來,變成了勞爾·達畢那克的樣子。他返回了比克娣娃的家中。

在二樓的臥房裏,布羅諾與比克娣娃正在悉心看護著老總管。

“用冷水冰一冰炙傷的傷口是最好不過的了,冷水剛才撤去了,所以傷口上麵連水泡也沒有起。”

布羅諾說道。

老總管總算是醒過來了,他眼睛注視著羅賓,流露出懷疑的神情,他的眼神渙散,聲音微弱。羅賓叮囑他們兩個人留下來守護著老人,自己則徑直回到樓下餐廳,點了一根他最鍾愛的哈瓦那雪茄。

這時,比克娣娃端著早點火腿蛋、月牙麵包和巧克力進來了。羅賓用了早餐之後,又驅車去了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