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意外(3 / 3)

羅賓看了看手表,心想:

這是生死攸關的5分鍾啊!

猛然間,他又想:

“如果我現在出去追他們,在半路上攔截住伯雷利就能追回那份文件了。”

可是他現在的身份是貧困青年裏阿·坎德拉特,因為沒有開來自己的汽車。羅賓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氣得直跳腳,但沒過多久他便冷靜下來對羅斯說:

“我們馬上去追伯雷利!城堡裏頭有汽車嗎?”

叔父有車,但他開走了。

“但我有機車和自行車。”

“在哪兒?”

“放在車庫裏麵,但是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騎了……”

“沒事!羅斯,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在我外出的這段時間裏麵,你把剛才所發生的事統統忘掉,和以前一樣去散步、讀書,或是摘朵花,總之,什麼也別想,等著我回來再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一會兒就會回來的,我也會把被壞人擄去的伯雷利一塊兒帶來的。”

“我懂了,請你放心好了。祝你有個好運氣!”

羅賓向車庫飛快地跑了過去。他請司機阿謝爾馬上準備好機車,並把油箱注滿汽油,他騎車去追伯雷利。

羅賓開著機車來到了大門口,羅斯憂心忡忡地站在那兒。

“從這兒到羅波若森林,會不會有很遠的路呢?”

羅賓單腿支在地上問她說:

“不遠……隻有400多公尺……在一座森林的裏麵。”

羅斯指了指右麵的森林。

“太謝謝你了,你等我吧!”

羅賓一腳踩住機車的變速器,車子閃電般地急速向前飛馳。

過了不一會,羅賓就看到了森林之中常春藤掩映之下的石砌的牆,教堂尖頂上的十字架和鍾樓也隱約可以望見。羅賓走下機車,向石頭大門的方向走去。他注意看著地麵,發現了汽車輪子的車轍,那是由鄧勒布輪胎公司製造的產品,在前麵一段地麵上還滴著幾滴汽車用的機油。

“汽車到了這裏停下來了,恰好這時候伯雷利來到了,車上的強盜們就將她擄進車裏帶走了!”

羅賓順著車輪的痕跡一直往前走,諾曼底地區村莊裏這樣的汽車屈指可數,更何況用的是鄧勒布公司的輪胎。所以,認出那部車子並不是件難事。

於是,羅賓又騎上了機車,沿著車轍向前駛去。

途中,他向正在修繕馬路的工人問路。那工人抬起手腕,抹去腦門上的汗,並對羅賓說道:

“剛才,我看見一輛黑色的汽車奔馳過去了。”

“車子開往哪個方向?”

“往魯吉·文佳的方向駛去了。”

“是不是開得飛快?”

“不太快。開車的人可能來自巴黎,他不熟悉當地的情況。”

“太感謝你了!”

於是,羅賓又跨上車急追而去了。

“請問,剛才有一輛黑色的車子開了過去,您看見了嗎?”

羅賓在一個葡萄園裏看見一個年輕女人,於是他停下來問道。

“黑色的汽車?”

“是的!”

“窗簾是全拉下來的嗎?”

“是的!”

“它朝著那邊開走了,大概一刻鍾以前!”

那個年輕的女人,用手輕輕一指。葡萄園的那一邊有著波光粼粼的水麵,那正是塞納河。

“謝謝你!”

羅賓騎著機車風馳電掣地急速而去,7月裏的陽光照得眼睛都難以睜開。在鋪天蓋地的沙塵之中,他發現了一部黑色汽車。

看來就是這輛車了!羅賓駕駛著機車在後邊窮追不舍,汽車裏麵的人好像也看見了他,也提高了速度。於是,羅賓又加快了車速。

這條馬路順著塞納河畔向前延伸,突然,在不遠的河岸,出現了一個直角拐彎處。汽車在緊急轉彎時,因為車開得太快了,車子衝進河裏去了。

10分鍾之後,羅賓汽車摩托車也趕到了河岸旁,險些紮入水中,但是羅賓騎車的技術也不差,他飛快地扭轉了把手,機車的前輪一下子歪入土裏,倒向一旁,停了下來。

羅賓的身體甩了出去,滑到兩公尺前的草叢裏,連安全帽也掉了下來。羅賓靈敏地翻了個身,站了起來,身上一點傷也沒有。

他立即向河邊衝了過去,隻見一部黑色的車頂漂在水麵上。

河裏的水甚是渾濁,幾乎看不見底。河麵上浮出了一個頭頂鋼盔的男人,也許是汽車衝入河裏的時候,他一時間昏了過去,他的臉朝上仰著。在那個人的旁邊,有一個人正在用力地撥著水。羅賓定睛一看,正是那個滿頭金發的12歲少女伯雷利。

羅賓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水中,慢慢地靠近了伯雷利身邊。

“坎德拉特先生!”

伯雷利喊叫著羅賓化用的假名,卻不小心喝了一口水。

羅賓用一隻手挽起她,用另一隻手撥拉著水遊到了岸上。

那個戴頭盔的男人,依然漂浮在水麵上,其他的幾個人呢?沉沒到水底了?還是逃走了呢?羅賓沒有餘暇去想它,他飛快地攜著伯雷利到附近村莊裏去。

伯雷利看上去精神還不錯,她原本就是個活潑快樂的孩子,遇上這場變故,並沒有表現出多少恐懼。雖然她全身濕透了,但在7月的太陽的照射之下,並沒有多冷,相反,伯雷利因為被可親可敬、為自己所敬愛的坎德拉特先生救了性命,心裏高興極了。

農家的婦人熱情地為伯雷利烤幹了衣服,並把自己釀造的葡萄酒拿出來給他們飲用,伯雷利的精神好轉了許多,回答著羅賓向她提出的問題:

“車裏有幾個人?”

“三個。”

羅賓心裏想,果然是賈塞隆男爵那一夥人。

“他們都對你說了些什麼?”

“他們說要把我帶到祖父那兒去,而且騙我去羅波若森林的教堂裏去。”

“聖經套子裏麵的機密文件呢?”

“不是文件,而是一本手劄。”

“那本手劄呢?”

“被他們搶走了!”

“你知道手劄的內容嗎?”

“不知道。不過,我曾經見過祖父在讀這封信劄時,淚流滿麵。”

“是一本什麼樣的手劄呢?”

“看起來很破舊,封麵已經泛黃了。”

“有名字嗎?”

“有,寫的是尤那畢爾子爵。”

聽到這一番話,羅賓感到十分驚訝。原來那本信劄是寄給寫過秘密記事本的尤那畢爾子爵的。怪不得賈塞隆男爵會千方百計地從我身邊奪走那本尤那畢爾子爵寫的記事本,現在他連這封手劄也給奪去了。

“你知道這本手劄的來曆嗎?它是要寄給誰?上麵有郵戳嗎?又是哪一家郵局的戳呢?”

“上麵有沒有郵戳我不知道,但是我看到上麵的郵票很陳舊,是一位美麗的貴婦的臉孔。我問祖父,他告訴我那是英國女王維多利亞的畫像。”

“什麼?維多利亞女王畫像?”

“是的,祖父還告訴我說那是從倫敦郵來的路易·腓利浦國王的手劄。”

聽到伯雷利的話,羅賓心裏想到:

原來那是法王路易逃亡英國後,又寫給尤那畢爾子爵的信劄!

二月革命的時候,路易國王逃到城堡裏避難,子爵命令他的下屬,即青年勇士耶哈利思·波特萊爾,攜帶國王逃遁。而耶哈利思·波特萊爾正是伯雷利的曾祖父,也就是城堡老管家倍爾那堂的先父。所以,倍爾那堂把國王的手劄夾在聖經的套子裏,一定是有他的良苦用心的!

“我為了將尤那畢爾城堡之謎解開以及弄清路易國王的神秘行蹤(逃亡英國之前又返回城堡的秘密),而不辭辛勞地追蹤。但直到目前為止,我仍然像在幽暗的地道裏探索,仍舊理不出頭緒。我想,如果掌握路易國王信劄的內容,古堡之謎就能解開了。”

羅賓一想到這裏,仿佛頭腦裏閃過了一道亮光,心裏充滿了希望。

然而,現在這本路易國王的信劄被賈塞隆男爵奪走了,他極不甘心。

“我祖父對我說過,等我長大以後再給我那本手劄。”

然而年少不解事的伯雷利,繼續單純地說道:

“祖父還對我說,那本信劄是個聖潔的護身符,所以必須妥善地存放在聖經當中,不能讓別人知道或送給別人,但是現在,那手劄已經被壞蛋們奪去了!”

說著說著,伯雷利淚流滿麵。

“不要哭了!伯雷利,我一定會幫你把手劄找回來的,並將它歸還給你的祖父倍爾那堂先生。”

“我祖父現在在哪兒?”

“這個我知道,不出多久我就會把他送回城堡的,放心吧。”

“但是我會挨主人的罵的,我什麼也沒有交代,就私自離開城堡了!”

伯雷利又傷心欲絕地哭了起來。

“不必傷心,城堡主人那裏,我會為你求情的!”

羅賓看看手表,又接著對伯雷利說了幾句話:

“我們這就回城堡,趁主人還沒有從工廠回家之前,我們也許就能回到尤那畢爾城堡了。”

“你說的是真的?那快帶我回去吧!”

伯雷利坐在機車後邊,便發動了車子。他心裏卻滿生煩惱,掉入塞納河那輛汽車裏的三個人,其中一定有賈塞隆男爵,但是他卻逃走了。

男爵的衣袋裏一定放著法王路易的手劄,他看了手劄,就能解開尤那畢爾城堡的所有秘密。

“我比他晚了一點,也許我敗了!”

羅賓飛快地駕駛著機車,心裏的氣憤一浪高過一浪。

機車蕩起了沙塵,向前飛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