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救命!(2 / 3)

“這就怪了。這可惡的家夥總該待在某個地方,不然就是從屋頂上跑了。”

“不可能,總監先生。”又一個聲音說。堂路易聽出是韋貝爾副局長的聲音。“不可能,我們昨日搜查過了,除非他有翅膀……”

“那麼,韋貝爾,你怎麼看?”

“總監先生,我的意思是,他還藏在公館裏。這公館是座老建築,完全可能存在什麼隱蔽的安全的小角落……”

“顯然……顯然……”總監先生沉吟道,堂路易從一條帷幔縫隙裏,看見他在凹室門口走來走去。“……顯然,你說得有道理,我們將把他堵在窩裏逮住。隻是,這樣做有沒有必要呢?”

“總監先生!”

“對的,在這方麵,我同意你的看法。內閣總理的看法也是這樣的。亞森·羅賓的事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如果我們把他翻出來就是件蠢事,隻會給我們自己添麻煩。不管怎麼說,他現在變成了一個誠實的人,對我們有用,毫無危害……”

“您覺得他毫無危害,總監先生?”韋貝爾說,聲音裏分明透出惱怒。

總監先生發出一陣大笑:

“哈哈!對啊,昨天我跟總理說起打電話那事時,總理還捧著肚子大笑,說實話,很可笑……”

“真的,我可看不出有什麼好笑的。”

“也是的,不過那家夥從來沒被難住過。不管可不可笑,他那膽子也夠大的,竟敢在你眼皮下剪斷電話線,又把你關在那張鐵幕後麵。順便說一句,馬澤魯,你今天上午就把電話線接通。你留在那兒,與總署保持聯係。你那兩間房裏搜查過了吧?”

“總監先生,已經按您的命令辦了,一個鍾頭前,我和副局長一起搜查了一遍。”

“那就好,”總監先生又說,“那個叫弗洛朗斯·勒瓦瑟的人,我覺得是個讓人不放心的人物,她肯定是個同謀。但是,她和索弗朗,還有堂路易究竟是什麼關係?得搞清這一點,這很重要。在她的書信文件裏,你沒發現什麼線索嗎?”

“沒有,總監先生。”馬澤魯說,“書裏隻是一些發票和一些供貨商的信函。”

“你呢,韋貝爾,發現了什麼沒有?”

“總監先生,我發現一些有趣的東西。”

他得意地說。總監問他是什麼東西,他說:

“總監先生,是《莎士比亞全集》其中的一卷,第八卷。您會注意到,這一卷與別的卷不同,因為裏麵是空的,什麼也沒有,其實精裝殼裏麵是一隻盒子,隻放了一些紙頁。”

“確實,那些紙頁呢?”

“在這……些……這些白紙中,有三張……有一張上麵列了時間表,列的正是那些神秘信件出現的日期。”

“哦!”德斯馬利翁先生說,“這些神秘信件的出現,導致指控弗洛朗斯·勒瓦瑟的罪名更嚴重了。另外,我們也清楚了:堂路易正是從這裏得到這份時間表的。”

堂路易聽了大吃一驚,他把這個細節完全忘了,加斯通·索弗朗也沒有提到。但這個細節很重要,又很奇特。弗洛朗斯是從什麼人那兒得到這份時間表的呢?

“另外兩張呢?”總監先生問。

堂路易更加留神地聽著。他與弗洛朗斯在那間房子談話那天,並沒有注意那兩張紙上寫了什麼東西。

“這是其中一張。”韋貝爾說。

德斯馬利翁先生接過紙,念道:

“切記:爆炸與信互不相關,將在清晨三點發生。”

他聳聳肩,說道:

“啊!是的,是堂路易預言過的爆炸。它將在第五封信出現後發生,正像這時間表上預告的。行!我們還有時間。今天以前才出現三封信。今晚將出現第四封。然後,就要把絮謝大道的公館炸掉,好家夥,這陰謀夠歹毒的。就這張?”

“總監先生,”韋貝爾用手揚著那張紙說“請您再仔細看看這張用鉛筆畫的圖。一個大方框裏套著許多大小不同的方形長方形的框框,不正像是一幢房子的平麵圖嗎?”

“確實,是像……”

“這是我們所處的公館的平麵圖。”韋貝爾帶著幾分威嚴肯定道,“這是前院,這是主建築,這邊是門房小屋,這邊是勒瓦瑟小姐住的小屋。一條紅鉛筆畫的彎彎曲曲的虛線,從這裏一直通到主樓。起點是一把小叉,表示我們所在的房間——或確切地說,表示凹室。這裏畫了一個壁爐,或者說壁櫃——開在床後,被帷幔遮住的壁櫃。”

“那麼,韋貝爾,”德斯馬利翁先生低聲道,“這裏標出的是從小屋到主樓的一條通道;對吧?瞧,那一頭也用紅鉛筆畫了一把小叉。”

“對呀,總監先生,是有一把小叉。我們等會就可以弄清楚,標的是什麼地方了?不過現在,我根據判斷,已經派了幾個部下守在三樓一間小房子裏了。昨天堂路易就是在那兒與弗洛朗斯·勒瓦瑟和加斯通·索弗朗見麵並勾結起來的。現在,不管怎麼說,我們知道堂路易·佩雷納藏在什麼地方了。”

出現一陣沉默,接著,韋貝爾越來越鄭重地說道:

“總監先生,昨天,那家夥對我極其無禮,並且冒犯了我,我部下就是證人,公館裏的仆人也可以證明這一點,再過一會兒所有的公眾也會知道那家夥放跑了弗洛朗斯·勒瓦瑟。他本來也要放走加斯通·索弗朗的,他可是個最危險的匪徒。總監先生,我相信,您不會拒絕我的請求,準許我直搗他的巢穴,把他抓起來……不然,總監先生,我就不得不提出辭呈。”

“你有充分理由得到支持。”總監笑著說,“總之,昨天你被關在鐵幕裏麵,咽不下這口氣。你去吧!這樣,也隻好讓堂路易倒黴了。他本來……馬澤魯,電話接通以後,給我往署裏打電話,報告有什麼新情況。今晚,你要去絮謝大道的弗維爾公館。別忘了第四封信要來。”

“總監先生,第四封信不會來了。”韋貝爾說。

“為什麼?”

“因為到那時,堂路易肯定關在班房裏了。”

“你認為信是堂路易送的……”

堂路易沒有再聽下去,他輕輕地退回去,把壁櫃門關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現在,已經有人知道他的藏身之處了!

“媽的!”他罵道,“這事辦得真糟糕!這下我竟然成了甕中之鱉。”

他從暗道往上走,想到另一個出口,走到半路,他停住了。

“何必呢?既然這個出口也被人看守著……那麼,我就束手待擒?想想看……想想看……”

從下麵,凹室的出口,傳來了敲壁板的聲音。那空洞的聲音大概引起了韋貝爾的注意。韋貝爾不像堂路易那樣顧慮得很多,他似乎懶得費時間去尋找開關,直接在撬壁板了,危險更加迫在眉睫。

“媽的!”堂路易又罵一句,“太蠢了!怎麼辦呢?朝他們衝過去?……唉!可惜今天我力氣不支!……”

因為沒吃東西,所以他兩腿發抖,沒有一點力氣,頭腦也開始變得糊糊塗塗。

凹室裏猛的一撞,逼迫他往樓上的出口跑。他一邊爬梯子,一邊拿電筒照著牆石和出口處的擋板。他甚至企圖一肩膀頂開翻板活門,衝出去。可是上麵也傳來一些聲響。那些人仍然守在那兒。

於是,他怒不可遏,但又軟弱無力,隻好等副局長前來抓他。

下麵“嘩啦”一響,聲音順著通道一直傳過來,跟著是一片喧嚷。

“完了,”他想,“這下等著我的,是手銬。拘留所、牢房……真是好福氣,幹了這麼件傻事!而瑪麗·安娜·弗維爾還要自殺……弗洛朗斯……弗洛朗斯她……”

在關上電筒之前,他最後一次照了照四周。

離梯子兩米遠稍稍偏後一點有四分之三高的地方,有一塊大石頭縮進內牆,留下一個相當大的凹洞,可以藏身。

雖然這凹洞並不是很隱蔽,但也有可能被人忽略。另一方麵,堂路易也是別無選擇。他熄了電筒,彎身朝那個凹洞摸過去,摸到了洞邊的石沿,他爬上去,縮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