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蕾克低著頭,緊張的手心冒汗,耳邊一片靜默,然而卻能清晰的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她緊張極了,要知道,這可是自遠古時期就凶名赫赫的哈洛斯啊!
“我的祭品呢?人類,你為我帶來的祭品在哪兒?”浮雕問道。
祭品?什麼祭品?亞蕾克一驚,猛然想起,為神靈獻上祭品是卡帕斯大陸的傳統,無論何時,隻要碰到同神明有關的物品都應該保存,送往對應的神殿得到供奉。就算是已經消失的遠古神明也是一樣,他們遺留物則有專門的地方保存。而如果來到某個神殿的話,即使是偶然遇見,也都要獻上祭品,以示尊敬。如果有所求的話,更要準備豐厚的祭品才可以。不過亞蕾克一直以為那隻是人們的傳統、慣例而已,因為卡帕斯大陸已經多年沒有神諭出現了。神恩不等同於神諭,神恩從某方麵說隻不過是某些信徒與神明留下的神力印記產生了共鳴,從而得到部分神力。事實上,多年以前神眷者就不再擁有神力了,而隻是能夠借用神力而已。當然神殿對外的說法是,神明改變了恩賜。事實上是卡帕斯已經太久沒有神明光顧了,神明的神力印記的能量也在慢慢淡化。甚至有些瀆神者們暗自私語說:“神明已經厭棄卡帕斯了。”
亞蕾克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浮雕已經勃然大怒起來。“你沒有祭品?你沒有給我帶來祭品?可惡的人類!你就應該在此長眠。”聲音如雷聲般震耳欲聾,震得亞蕾克的耳朵嗡嗡直響,腦袋也一陣陣的如針刺般疼痛。不一會兒,她就流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忽然,浮雕的怒吼聲戈然而止。原因是亞蕾克一隻手捂著耳朵,另一隻手卻伸了出去,手上是一支結著草籽的野草,那不正是剛剛進入神殿時所采摘的溫莎的微笑嗎?經過剛剛驚險的逃難旅程,原本的一大捧也隻剩下了一小把,這還是因為這一小把是被亞蕾克用別針別在了胸前的緣故。匆忙之下,她從胸前使勁兒一扯,就將裏麵唯一的一支已經打籽兒的拽了出來,並且遞了過去。
感覺到對方的反應,亞蕾克大著膽子說道:“尊敬的哈洛斯大人,我為您采摘了您最喜愛的祭品。”說著,雙手擎著這隻單薄的野草高高舉過頭頂。
“人類,你應該感謝你的運氣。”浮雕緩緩沉聲說道,又問:“不過,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將那顆結了草籽的獻給我?”
亞蕾克一愣,暗暗叫苦:“普修斯隻說哈洛斯喜怒無常,卻沒說他會刨根問底啊?剛剛那種情況怎麼會有時間考慮那麼多?隻是隨意一拽罷了。可是又不能隻說,想著,她不禁糾結起來。
“你不必說了。”浮雕斷然說道。
亞蕾克訝然的抬起頭,卻發現對方竟有點氣鼓鼓的感覺。她不禁搖了搖腦袋,甩掉腦中荒謬的感覺。忽然,她感到手中一輕,那顆溫莎的微笑竟漂浮起來,朝浮雕飛去。直到飛到浮雕跟前,猛地就消失了。
亞蕾克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裏卻在不停地想了許多。“那棵草竟然進入浮雕中,成為了一顆浮雕草。神明啊!難不成這浮雕上麵的都是真實的?”想著,她不禁偷偷看了一眼哈洛斯的浮雕像一眼。
看到亞蕾克的小動作,浮雕像的嘴角微微一扯,明顯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既然你獻上了祭品,我就慷慨的原諒你的無禮了。”
亞蕾克一聽,眼前一亮。上前一步問道:“那我可以離開了?”
“離開?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浮雕的語調輕鬆帶有一絲調侃的味道。
亞蕾克卻聽得渾身冒汗,感覺告訴她,也許困難才剛剛開始。可是她仍然努力平靜自己的情緒,恭敬地問道:“強大的哈洛斯大人,我為您帶來了這樣貼心的祭品,當然這是我認為的,可是我想您也是極喜歡的。您為什麼不賜予我賞賜呢?我不要別的,隻要能夠找到我的朋友們,並讓我們離開就可以了。”亞蕾克深深地鞠了一躬。低著頭的她沒有看到對方看向她的複雜眼神,隻是維持著這樣的姿勢,緊張的等著哈洛斯的答複。
“你要失望了,人類。即使你送再多的祭品,有些事情還是改變不了的,從你進入這裏開始,有些事情就已經是注定的結局。所以,我不會改變我的決定。當然,我可以告訴你,現在,你的朋友們,還沒有出意外。他們都還活著,可是,我的神殿守衛者們是既多實力有很強的。現在他們遇到的不過是外圍的一些不入流的角色罷了。我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能夠把握住,我允許你可以帶著你的朋友一起離開。”說完,浮雕就閉上了眼睛,一副等待的靜默模樣。
亞蕾克緊咬下唇,掙紮一番,最後還是認命的說:“尊敬的哈洛斯大人,請您告訴我,怎樣才能帶著我的朋友們一起安全的離開?”她著重的點出了“一起安全”幾個字,緩緩地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她,頷首說道:“條件很簡單,隻要你能夠將他帶走。”說著,亞蕾克的眼前竟出現了一個光團,光團撕扯著,漸漸變大,變成一麵比亞蕾克還高的光暈,看起來就像是一麵落地穿衣鏡。光暈漸漸清澄起來,裏麵赫然是一個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