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樂時從一個小店門口走出來,低著頭,急急的走著,手上提著一個紅色的塑膠袋,裏麵的瓶子沉澱澱的隨著趙樂時腳步晃動著。
這是傍晚時分,因剛下過一場細雨路上還是濕的而天色也更顯得暗沉。趙樂時越過幾個街口走入一條小馬路,走完這條馬路,再轉彎不用多遠就到住處了。
微風帶著濕氣在趙樂時身上帶過,感覺到一陣冰寒,她裹緊了一下衣服,隻顧低頭走著。好像這個世界與她無關什麼都不想理會,隻想往前走。卻沒有發現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注視著她。
在前方路邊,一名男子坐在一隻木拐上麵,鬆散的靠著牆。他身上穿一件灰色的舊夾克,似乎低擋不了這寒濕的天氣隻能抱著雙手,卷縮著身子保暖。
行動不方便的似乎是左腳,折曲著平放在地麵上,右腿折合,腳踩地。在他前麵立起一張白紙,上麵畫著一個人的麵相和一隻手相,地上還輔開一張紅紙上麵用毛筆字寫著“看相,解惑”幾隻大字。
在暗淡的光線中看不清這個算命人的容貌,隻是他的眼神似乎稅利而深沉像一道寒光。趙樂時,偶爾抬頭遇上了這道寒光,不禁心中打個寒顫,有一種莫明的恐懼。加快了腳步要繞過這個算命男子。
“靚女,算個命吧!我點化你兩句,你就沒有困惑,來吧”
算命人突然向走近的趙樂時大叫了一句,那聲音大得嚇人。一邊叫這個算命人還一邊用手觸地,在右腳使了力向前傾了過來。
這一突然的舉動嚇得趙樂時的心像忽然懸空一般,在驚嚇中躲過算命中人。不顧一切向前急走。
這時雨卻又下起來而且很急,趙樂時一邊急走一邊從手袋裏拿出雨傘打開,這時雨下得更急更大了。
這個人,這個奇怪的拐子。趙樂時記得這個拐子,趙樂時見過他好幾回,。不管刮風還是下雨都會坐在馬路上。地上擺一張紙寫著“算命解惑”幾個字。
但趙樂時看來他更像一個瘋子,一個無依無靠的瘋子,他的臉上總帶著一種幽幽的悲傷,他的眼神那樣讓人愄懼,可能是太悲傷的過去,讓他陷入瘋狂吧。。。。。
雨更急更大了,趙樂時打開傘,卻不能繼續走路。那個拐子瑟縮著身子的可憐模樣使趙樂時產生一種憐憫的牽掛.就這樣走開嗎?
“不,或許在生命的最後我應該幫他這一次。”趙樂時回過頭帶著恐懼,小心的向算命人坐的地方輕輕走去。
突然下大的雨,算命人沒有來得及把坐著的木拐拿起來。為躲雨他正非常艱難的站起一條腿,一跳一跳的拖著另一條腿向傍邊有簷蓋的地方移。
趙樂時從口袋掏出一張50元,向算命人小心的遞過去。算命人愕然的站定在雨裏。看著趙樂時,然後又定眼的看著趙樂時手中的這張紙幣。
他猛然把身子靠過來,並用力的抓著趙樂時的手,又把幽黑的臉向趙樂時臉靠來。眼光充滿一種邪惡的瘋狂。“回去,在房間每個角落燒一束香,在房子中間放上這束菊花,你的心就得到平靜”
說完另一隻手從口袋裏掏出一束小花放入趙樂時的大衣口袋。趙樂時被他突然其來的舉動驚得尖叫,用力甩開算命人的手,扔下那張50元,飛快的跑開。
驚嚇中的趙樂時就這樣跑著的,跑著,憑著本能。她記得通向自己宿舍的路,那熟悉的街道。
可是,趙樂時似乎沒有讓自己找到住處
,“這是什麼地方?”趙樂時耳朵裏的雨聲、車聲、人聲不知何時消失了,四周那麼寂靜,她慢慢的停下了腳步,雨不知何時停了,馬路是幹的一點下過雨的跡象也沒有,連一點風都感覺不到。天空竟然還放下了一層薄薄的陽光,而且這陽光是一片淡黃色的,像電燈泡的光,卻沒有源頭似乎平均的從天空灑落下來。
四周的建築和平時所見到的城市的建築物沒有差別,但是它們的顏色卻似乎被水洗褪了一層,失去明度。昏黃的陽光罩裹下它們像是一張年月久遠了的褪色照片。
趙樂時在惶惑中原地轉了一圈:一個人都沒有,一棵樹都沒有,所有地方似乎一塵不染但死一般的寂靜。趙樂時看看天,那是一片白,均勻的白,看不見應該有的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