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一定要消滅的話,”約瑟擁抱著深愛的凱瑟琳,他看著哈森,堅定地對他說道,“那麼,請你讓我和她一起消失吧!先生,我不得不承認您的力量是強大的,我們無法與你對抗!這是我們對您最後的請求,我懇求您答應我們!”說著,約瑟竟然對著哈森跪了下來,低下了頭。他懷裏的凱瑟琳也同樣地離開了約瑟的懷抱,虛弱地對哈森跪了下來。他們身後的老貝蒂亦默不做聲地跪倒在地。
“你們這是幹什麼?”哈森顯得頗不耐煩地搖了搖頭,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暈啊!怎麼會這樣,他們這是在幹什麼!“約瑟,你並不需要像凱瑟琳一樣魂飛魄散的,我本不會像對待凱瑟琳一樣讓你永遠地消失,你這樣做是為什麼?你覺得值得嗎?”
約瑟深沉地看了凱瑟琳一眼,堅定地對著哈森點了點頭:“是的,我要求得到與凱瑟琳一樣的結果!她曾經犯下的罪過都是由於我的緣故,她那樣做都是因為她對我的愛,我也深愛著她,而且這深愛將是永遠,不會改變。即使,即使我們魂飛魄散,在那之前我們的愛情都是不會消失的。如果這愛情消失的話,那麼隻有當我們不存在的時候那才將成為可能。先生,請您答應我們的要求吧!我不會對我的這個決定有絲毫的後悔,我相信這是值得的,我永遠都不會對此後悔!”
“愛情?愛情!”哈森重複地說著這個詞,臉上的不解漸漸地變成了茫然。在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哈森的腦海裏麵掠過了無數的影象,他覺得自己的頭開始脹痛起來。“約瑟,你回答我,它究竟是什麼!”
約瑟的眼光再次落在凱瑟琳的身上,他高度腐爛的嘴唇扯出了一抹溫柔的微笑。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哈森的問題,那因為遭受到腐蝕而變得嘶啞的聲音亦因為他的答案而變得充滿了勃勃的生機。“愛情,她沒有任何的形狀,卻有著無可比擬的強大力量!愛情,就是當你在遇到她的時候生命變得不再虛空,她會成為你生命的全部!愛情,她有時猶如一杯苦澀的黑咖啡,但是在她枯澀的味道裏麵卻埋藏著醇厚的甜香!愛情,她不會為了你的醜陋而將你背棄,她隻會接受你充滿了愛意的心靈,她會給你最最持久的力量!愛情,在她的心中沒有地位、財富、權力等等肮髒的字眼,她是世界上最最純淨的聖物!愛情,她不會因為時間和空間的距離而產生分毫的差別,她超越了一切的距離,隻要她的存在,相愛的兩顆心將永遠不再分開!愛情……哦,愛情,她是世間最美麗的天使!我已經無法用更加美好的詞句來形容她的美麗,也許我剛才的形容也已經將她變得平庸了!”
凱瑟琳感動地抬起頭看著深愛的約瑟,她依偎在約瑟的懷裏,約瑟亦深情地擁抱著他的愛人。他們彼此注視著,再沒有去看那威脅著他們的哈森。現在,對於他們來說,一切的危險都不存在了。那已經對他們不再重要,他們隻要現在,隻要現在的彼此相擁,就已經足夠了。
哈森靜靜地站在那裏,他在聽了約瑟的回答之後臉上有恢複了一貫的平淡。但是,誰又能夠知道在他平淡的外表之下,他的心靈又是怎樣的一番波濤洶湧呢?
夜晚的樹林安靜了。他們都不再做聲,卻懷著不同的心情……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飛快地流逝,在各人各懷心事的沉默中,很快地黎明便將近了。
感覺到溫度的漸漸上升,約瑟和凱瑟琳彼此深深地相望。這也許就是他們的最後一次對視,雖然哈森在過去的時間裏再沒有對他們造成傷害,但是黎明就要來臨了!即使哈森停止了攻擊,可是在天亮以後,在清晨的第一縷曙光照耀在他們身上的時候,他們也將徹底地消失。作為他們,一個失去了靈力的幽靈和一個幾近全部腐爛的活屍,陽光將是最致命的武器。
老貝蒂亦感受著黎明的將近,她默不做聲地看了看自己關愛著的這對年輕人,臉上出現了複雜的情緒。良久,她默默地歎息了一下,旋即臉上又出現了釋然的微笑。對於這個結果,她隻能默默地接受了。或許,對於這對年輕人來說,這也不是太壞的結果。
哈森也知道了黎明的即將到來。這個時間的來臨將他從許久的思索中喚醒過來,他看向天邊,那裏已經出現了清晨的第一縷亮光。是啊,黎明近在眼前了。時間已經不多了,哈森不會再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這一刻,他已經做出了最後的決定。哈森的目光落在了約瑟的那座古堡上,他在心中默默吟誦著:“罪惡之神啊!我要求您按照我的意願,接受我一切的要求!”哈森緩緩地抬起雙手朝著古堡的方向。古堡那邊隱約傳來了一聲玻璃破碎的輕響,一個物體飛快地從古堡的頂樓向哈森的方向飛來,轉眼間那物體已經落在了哈森的手中。那物體,正是約瑟為凱瑟琳所做的那幅畫像。哈森拿著它,一步步地朝約瑟和凱瑟琳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