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銘樂大驚,仗著自己身材魁梧天生的神力,更何況從長情鎮回梨白誠的時候,馬把式曾教過她幾招馭馬之術,眾人躲避不及,偏她勇猛的飛身上前,一把拉住了馬頭的韁繩,紮穩了馬步,雙手用著巧勁,高呼了一聲:“籲!”
那壯馬立刻高高的踢了一下前蹄,終於在端沐雪身前不足半米之處穩穩的停了下來。反觀那華麗的車身狠狠的打了個趔趄,一副要翻側摔倒的姿態,趕車的把式更是直直的飛了出去,跌得個滿地找牙,車廂裏麵頓時傳出了哭爹喊娘的叫罵聲!
而端沐雪則後知後覺,意識到隻差些許,她便立刻命喪馬蹄之下,立刻麵如紙白,冷汗直冒,險些脫力跌倒,幸得貼身的婢女落雁的攙扶,才免於出醜。
“沐雪姑娘,沒事吧!”撫摸安慰了一下馬匹,方銘樂立刻上前探視。
“啊,是......方姑娘!多謝救命之恩!”端沐雪緩過神來,看到出手相救的女子竟然是那位賣身葬父兄的方銘樂,掙紮著起身欲行禮道謝。
“哎,不必了,舉手之勞而已!”方銘樂立刻用力一托,端沐雪這禮便怎麼也行不下去,怕她尷尬,方銘樂隻得說到,“沐雪姑娘,銘樂是前來報答您相贈的百兩之恩的!父兄之所以得以回老家安葬,死的也瞑目了!您對我恩重如山,更何況是這小小的舉手之勞呢!”
端沐雪聽她一說,便安心些許,這禮可以不行,但是這誠摯道謝卻是需要的。
“小姐!那是花琉璃的馬車!”落雁氣呼呼的盯著眼前的馬車,似乎恨不得要將裏麵的人千刀萬剮一樣!
落雁話音未落,那華麗的車廂裏,一直白皙的玉手掀開了車簾子,一名強壯的婢女立刻跳下了車,仔細乖巧的趴在了地上,居然當......當墊腳石!
下一秒,一雙憤怒的要噴火的琥珀色的眼睛先露了出來,妝容糊化,發飾紊亂,可是這繁複精美的首飾衣物還真不是蓋的,就算憤怒倒也別有一番異域的風情之美!
花琉璃在一名婢女的攙扶之下,踏著另一名婢女的背部,有點氣急敗壞的下了馬車,徑直的走到了端沐雪跟前,舉起了巴掌,一副要聲討報仇的架勢,尖著嗓子叱喝到:“端沐雪,害不死我你就誓不罷休是不是!”
眼看著花琉璃的巴掌就要落在端沐雪那張白白嫩嫩的小臉上,在場的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何況是製止呢!隻除了落雁依然忠心耿耿的護在了主子跟前,就跟母雞護著小雞一樣,緊緊地抿著嘴唇,雖然害怕,但是那長著些許可愛雀斑的小臉上,卻有在一種說不出的勇敢。
說時遲那時快,方銘樂迅速出手,快狠準的扣住了花琉璃那白晃晃的手腕,稍微用點力,花琉璃那囂張明豔的小臉立刻驚慌失措,痛楚讓她眉心緊皺,輸人不輸陣,她便立刻大罵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肥豬,快放開我,否則別怪我天樂坊上上下下對你不客氣了!“
喲,聽起來來頭還不小呢!
方銘樂狠狠的甩開了花琉璃的手,還故意拿出手絹擦拭了一下手心,仿佛上麵有細菌一樣,眼中的厭惡一覽無遺,冷笑著說到:“我胖又如何?好過你這潑婦,空有一身的好皮囊,奈何卻蛇蠍心腸陰險無比!真真印證那句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先是在大街上縱馬行凶,現在還口出狂言辱罵他人,顛倒是非黑白妄圖倒打一耙!你當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傻子啊!天樂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渣敗類的存在呢?”
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越來越多,更何況當時在場親眼目睹剛才驚險的那一幕的人不在少數,輿論的風向立刻倒向方銘樂這一邊,紛紛指責起花琉璃的膽大妄為,陰險歹毒。
花琉璃被方銘樂一甩趔趄了好幾步才站穩,聽到了人群的竊竊私語立刻羞憤的滿臉漲紅,捏緊了小拳頭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反而是剛才扶她下馬車的貼身婢女荷韻立刻反應了過來,直指著端沐雪,一副義憤填膺仿佛真有此事的辯解到:“死肥婆,不要血口噴人!明明是端姑娘擋在了要道之上,才會害的馬驚的!我們小姐才是受害人,你這肥婆不要顛倒是非黑白,汙了我們小姐清貴的名聲!”
頓時人群之中又響起了一小股不和諧的聲音,方銘樂冷眼看著這主仆三人,除了那個當墊腳石的婢女木訥膽怯一點,其餘兩人的嘴臉真是要多欠抽,就有多欠抽,聽到了人群中有支持者的聲音後,更是洋洋得意越發的囂張跋扈起來。
“方姑娘,算了吧,反正沒造成什麼傷害,得饒人處且饒人。”端沐雪拉拉方銘樂的衣袖,小聲的說到,可能真的被這大馬的鐵蹄嚇得不輕,麵無血色的,一雙柔弱的眼睛貯滿了朦朧的淚花,再襯上那白衣勝雪的衣衫,還真有一種楚楚動人招人憐的柔弱之感,更有另外的涵義,那就是委曲求全,她在跟方銘樂暗示,眼前這個女子還是少惹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