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凝翠見事情敗露,花媽媽又大怒下令徹查此案,心中害怕至極,這才投湖自殺的。凝碧也因為知情不報,受了責罰,便攆出了天樂坊,永不錄用,之後便有新的隨侍分別叫凝紫凝絳補了兩人的空缺。
聽完如此和諧的處理辦法,方銘樂還是那句話:皮之不存毛將安附焉?
按落雁所說的,端沐雪是一個非常和善的人,待隨侍下人們是極好的,除卻和落雁較為親密一點,其餘的都是一視同仁,何來嫉妒仇恨之心?就算有了仇恨之心,這熱燥發炎之藥如何得來的?要知道平日裏天樂坊對學員們的管轄可是很嚴格的。那凝翠要真是如此的仇恨端沐雪,千方百計的尋了機會外出,為何隻買令人喉嚨突發炎症之藥,而不是直接買奪人性命的毒藥?
還有一點就是時間的問題,距離花魁大賽隻剩十二天了,凝翠又不是腦殘智障之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的前途希望可是栓在了端沐雪身上,端沐雪好不了,她又能好到哪裏去呢?
不過既然這事既然被花盈香已經蓋棺而定了,方銘樂也不會去自討沒趣去揭出來。
聽說花琉璃的病情反反複複,身子一日比一日的弱,反觀端沐雪也好不到哪裏去。吃了血清蟲汁,喉嚨倒是不疼不腫,看似一切都恢複了正常,可一說話,一發聲,她便覺得喉間似有骨刺利刃,疼的厲害。宮中的禦醫也檢查不出什麼原因,喝了血清蟲汁改觀也是極慢的。
禁令撤了,方銘樂便大大方方的進出暮雪園,表麵上是關心看望端沐雪,實則抓住了一切可利用時間來練舞。
直到某日,端沐雪在方銘樂的要求之下練習下腰,突然一股莫名的濁物湧上喉間,端沐雪不備當場吐了出來。頓時腐爛腥臭之味撲鼻而來,整個靜堂裏裏外外皆是臭味。
方銘樂忍不住捂鼻作嘔,這味道竟是那日讓端沐雪開口視察病灶之時,所噴發的口臭之氣一模一樣,甚至還要濃鬱百倍!
落雁狠狠的皺了一下眉,香帕捂鼻用樹枝挑看了起來,隻見端沐雪吐出的濁物之中竟有乳白色細如發絲的蛆蟲!
此情此景,端沐雪嚇得麵如紙白,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是萬萬不能相信自己的嘴裏居然吐出了......蛆蟲!身子一軟,眼前便是一片漆黑,竟當場嚇暈了,不省人事。
落雁還好一點,隻是臉色難看了一點,而方銘樂則複胃翻騰,酸氣濁氣齊齊上湧,“嘔”的一聲,便對著牆根大吐特吐起來。
這可苦煞了落雁了,一邊要安置好暈死過去的端沐雪,那一邊的方銘樂早已經吐得要天昏地暗,連路也走不動了。胃裏的東西吐幹淨了,就吐酸水,酸水吐淨就幹嘔,一番折騰下來,實在疲累不堪。
好在新來的凝紫凝絳也是個通透伶俐了,知道隔壁的毓秀園一直住著大夫,便分頭行動起來,一個去找花盈香回稟此事,另一個則去毓秀園請了大夫過來診治。
花盈香很快到了暮雪園,盤問起事情的經過。
端沐雪在昏睡當中,自然不能說話。落雁和方銘樂對視了一眼,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統一選著了隱瞞。
落雁才出聲的說到:“天氣炎熱,許多果品都放不起了,恰逢靜苑的方妹妹過來作耍,我便端了新鮮的漿果兒出來招呼,竟不知變質長了蛆。小姐金貴,哪裏受得驚嚇,方妹妹也因此惡心幹嘔連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