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一股極濃的血腥味兒迎麵撲來,充斥喉鼻。這是宮玄一在踏入秘道後的第一感觸。
南冥離火幽冷的焰光勉強照亮前去的路徑,差不多僅容一人過往的秘道中,充盈滿絲絲縷縷遊離不停的暗紅色血紋。秘道呈螺旋狀無限向下延伸,愈到深處愈是能清晰感覺到森寒的涼意。
宮玄一全身悉數被包納在不停跳躍著焰火,似在熊熊燃燒著的南冥離火中,宛如步行在黃泉路上駛進向幽冥之域的惡魔,獨自向黑暗中走來朝墮落中行去。
“以前進出這裏都要師尊帶領,在南冥離火的護圍下,才能來去自如。如今,卻是物是人非,我獨自一人上路……”宮玄一苦澀的感慨著,目光始終如一堅定向前。這也無怪宮玄一對待他師尊清機子的感情,在宮玄一眼中清機子亦父亦師,心中的地位無人可比及。
宮玄一自幼便是一個棄嬰,被出外遊曆的清機子偶然相救後,便被其寄予厚望全力栽培成魘邪門下任道統傳承人。今年已是十八歲青年的宮玄一,與清機子一同生活了十七年,兩者的感情也是曆經了十七年的磨礪,情深似海。
在這樣的環境培育下,清機子卻是成為了宮玄一心中唯一的依賴對象,這也就導致他在對於清機子圓寂後,無比感傷的異樣情緒。雖然他是修道者,但從某個角度說他依然是一個凡人,他無法斬斷世俗情欲。
“踏、踏、踏……”輕緩的腳步聲在黑暗中不歇回傳,宮玄一走了不知多久,仿似走到了秘道的盡頭。秘道已經不再是螺旋狀,就在宮玄一目力極盡處,一點詭異的幽光似火星般跳躍不休。
“終於到了,前方就是出口,直達魘邪穀底的出口!”宮玄一略顯激動的暗道。
“哼,壞玄一,今天你給玥邪帶來了什麼好吃的?玥邪好久都沒好好吃一頓了。”就在宮玄一即將踏出秘道之際,一道不滿的抱怨聲幽幽響起。
話音還未落下,隻見一道暗影流光劃過,頓立宮玄一麵前。
巴掌大小,六隻薄如蟬翼的翅翼,一截拇指大小的精致臉頰,血紅色的發絲,周身繚繞著數道璀璨的銀色流光,身著一身似乎由蓮葉構成的精巧葉衣。其模樣形態,完全一個袖珍版的人類小女孩兒,精巧別致,宛若花仙子。
宮玄一略顯尷尬的瞅了玥邪一眼,表情十分不自然:“玥邪,你看,師尊都已經不在了。我也一時找不到你滿意的‘食物’,我看……你就將就一下吧。”
“哼,壞蛋玄一。人家還是小孩子,還在長身體,你就克扣我的營養補給,你這是虐待!虐待兒童!”玥邪十分不滿意的嘟起了小嘴,抱怨道。
“嗬嗬,我保證!我保證隻要我突破元嬰,吸納了那玩意兒就帶你出去,到時候你還愁沒營養品?!”宮玄一糗態畢露,瞥了瞥玥邪身後不遠處那血光閃爍不絕,血霧濃濃包裹下的發光之物,信誓旦旦道。
“哼,每次都是這個借口,我就小人大量暫且相信你吧。你可千萬別說謊,不然……哼哼!”玥邪俏皮的比了比攥緊的小拳頭,倔著臉賭氣道。“走啦,我要開吃了,你可不能把花花餓著了……哼,那麼難吃的東西……”
宮玄一苦笑著跟在玥邪身後,快速朝那發光之物行去。
“好了,快把食物拿出來吧。”
聞言,宮玄一左掌翻轉,那滴被南冥離火包裹攥在其掌心的藥液旋即彈射而出,成一道弧線向玥邪飛去。
“花花,散開。”玥邪清脆的聲音響起,如同遊離在花間的精靈,圍繞著發光之物盤旋環繞。拖起一道道晶瑩璀璨的流光,似那銀河傾泄。
顫抖不斷,水缸般大小的發光之物上,一陣如火似血的詭異紋芒,如同蛛網般密布。濃鬱的血霧緩緩消散,刺鼻的血腥氣瞬息濃烈數倍。七道邪異的暗黑色墨柱如那七道升騰而起的長龍,衝天穹而去,消弭在上方陰沉的暗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