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初見端倪(1 / 3)

夏末的天氣漸漸轉為深秋,清淺離宮已有兩月有餘。一路北行趕路,這一日,終於來到了雍國境內的祁縣。雍國在卞國國境之北,氣候幹燥,不多雨水。雖是深秋,晴日的正午也是十分燥熱的。隨身攜帶的水壺裏已沒有水,采薇擔心清淺會口渴,便提議先暫不趕路,在官道旁的涼亭內歇歇腳,她也好在附近的驛站裏尋些水來。修白便把馬車停在一邊,隨著清淺一起到涼亭裏散散熱氣。

這涼亭雖建在官道邊,也不甚雅致,到底還有數十棵樹木可以用來遮陽,此刻回廊上坐了許多乘涼的人,或撩著衣服角兒扇風,或掌著水壺喝水。

“我以為這雍國必是極寒冷的,沒想到這都深秋了,正午的熱氣兒不下處暑啊。”清淺生性最不耐熱,雍國的氣候讓她不太適應。

“姐,來我這邊坐,這邊比較涼爽些。”修白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清淺,自己坐在了靠著太陽的一邊。

“張鏢頭!唉呀,好久不見!”大家剛喝完采薇拿回來的水,熱氣稍稍降了些,隻聽得亭子裏有一個洪亮的聲音大叫著,十分突兀。

“喲,原來是李兄!幸會幸會!”另一個粗獷的聲音回答道。

清淺望了望回廊口喊話的兩人,都是形容十分粗鄙的大漢,體形魁梧,格外健碩。兩人似是許久不見,這番相見便格外有許多話要說。兩人十分熱絡,急吼吼地來到亭內,一屁股坐在了修白身邊。

“張鏢頭,聽說你最近又發大財了,什麼時候提攜提攜小弟?”

“發個鳥財,”那個姓張的大漢啐了一口道,“還不是在那個鏢局子當個鳥鏢頭,哪有什麼前途。還不如我當年當木匠的時候賺得多。”

“這是哪的話,當鏢頭多體麵,又威風又有得賺。”那姓李的漢子道。

“你是不知道,現如今這一行有多難幹。要不是我老婆非說她表哥開了這麼個鳥鏢局讓我來當鏢頭,我會幹這麼個出力不討好的活?”

“怎麼,張鏢頭做的並不如意?”

“月銀少又不說,還危險,一個月走那麼一兩趟鏢,遲早這小命兒得玩完。”

“敢情張鏢頭這麼高的功夫,還有人敢作對不成?”

那張鏢頭似是欲言又止,想了想又壓低聲音說道:“你是不知道,前幾個月我走鏢,真給我遇到一件嚇破膽的事,嚇得我鏢頭都他娘的不想幹了。”

“還有你張鏢頭懼怕的事,說來聽聽。”

“那大概是前兩個月的事,我往城裏押批貨物。押完貨以後,我還想在城裏逛逛窯子再回,鏢局子裏的兄弟們就先我回了縣裏。那城裏的騷娘們,又浪又騷,你別說,真是比我們這縣上的有滋味多了,就是貴,******,我押一趟鏢好不容易賺的一點銀子,沒幾天就嫖完了。”

“然後呢?”

“你別急,我喝口水。”張鏢頭拿起身邊的水壺,仰起頭猛勁喝了一氣,用手一抹嘴道:“那日已經是傍晚了,我讓那窯姐兒多讓我住一晚她也不肯,無奈我就傍晚才從城裏往縣上走。走到一處樹林處,你道我看到了什麼?”張鏢頭神色緊張地問道,仿佛又回到了那****親曆的情景。

“馬猴兒調戲姑娘?”那姓李的大漢說罷頓時猥瑣地笑起來。

“我呸。”張鏢頭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我看到一群黑衣人在追殺一老一少。”

清淺、修白四人都是學過武的,不說旁的,聽力自是要比旁人好一些。清淺聽到這話,心裏猛地一提,遂更加屏氣凝神聽下去。

“你不知道那場麵有多慘。那一老一少看起來武功也不低,但是那些黑衣人也是個頂個的武功高手啊,一招一式都是取人性命的架勢,還******車輪戰,被砍死一撥又冒出一撥,直殺得那一老一少招架不住,步步危機啊。”

清淺心中生疼生疼,她好像親眼看到了那天的尹蒼,披著一身的血,被人殺得節節退敗,直到失去生命。她一陣眩暈,幸好有一雙手及時抓住了她,才不致跌倒。清淺回頭看那手,是修白,修白的眼神心疼而鼓勵,帶著讓她支撐下去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