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楊寬笑意更深,目光完全落在蘇莫身上,露出一絲溫柔之感。良久不見動靜,蘇莫微微抬起頭,目光恰與楊寬對上,楊寬別過視線,拂袖離去。
葉碧扶蘇莫站起,悄悄在蘇莫耳畔低語,“這霓王不光人生得一副好皮囊,性情也是溫和如玉,也懂些情趣。”
“說這些做什麼?”蘇莫反問
“我看這霓王似是對二娘有意,不如……….”
“倒是沒覺他對我有意,反而是葉碧你芳心暗許了。不如我為你二人牽線?”若是之前的蘇莫也許會為之動心,可她是從那現代而來,對於古代的認知雖說不多,卻也知古代男人多是風流,尤那位高權重之人,對待哪個女子不是蜜語甜言?
“還在那邊竊竊私語,若再不跟上,我恐怕真是要責罰於你。”
“是…是…."蘇莫聽到楊寬的聲音,連忙出了廳門。
楊寬的步子走得很慢,足以讓蘇莫跟上。一路上楊寬默不作聲,蘇莫反而周身不自在。
“剛剛…..是小女誤會了….小女這廂給大王賠禮了。”蘇莫俯身作揖。
“既已過去,何必再提。這樣倒顯得我小氣了。”此後二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
小徑沿途的草色僅是星星點點,夾岸桃花還含著花苞並未盛放,微風拂麵尚有些冷,雖說與寒冬的慘況相比倒是使人能感覺到一絲春意。相比之下,小園裏的梅花倒是開得俏,但也隻是勉強撐過舊年,漸有花落,不知何時落盡。
小園內,楊寬在小桌前停駐了腳步,從袖口處掏出一捆卷軸,卷軸十分之長,楊寬僅張開一小部分就已鋪滿桌麵,向右挪了一點空隙,蘇莫上前一看,竟是像武功秘笈般的圖示,圖中小人栩栩如生,從神態衣著即可知是少女,這卷軸畫得應是舞步。
“這便是原本的霓裳羽衣舞?”蘇莫問
“正是”楊寬答道。
“可我卻覺得這與那天我所見到得並無太大差別。”
“失之毫厘,差之千裏。可不要小視這一毫厘得差異。譬如這旋轉的動作,那日所演像是醉酒,而畫中所示才更像是飛升。種種偏差不勝枚舉,你在練習的過程中可以加以比較。優劣顯而易見。”
蘇莫聚精會神於這卷軸,絞盡心思將這長長的卷軸硬是記憶下來,隨即在園中生硬地反複比劃著,漸覺有些累了,便扶著一旁的花枝休息。楊寬不曾對她提出建議,但她卻知自己的表現並不盡如人意,便說,“也許我並不適合。”
“初學者形似即可,不必急於求成。況且,這裏並無樂聲起,怎能融入那意境?”說罷,便從袖中掏出一柄月牙白的蕭。
蘇莫隻覺得奇,便說,“你這袖子倒像是百寶袋。”
“隻是平時細致了些,出行前,便將這些都一一備好。而這寬袖恰恰可容納這些。”
“如此說來,這長袍倒是乾朝一精妙絕倫的發明。”蘇莫連連讚歎
“並非乾朝獨創,隻是隋唐傳承下來並加以改良罷了。”
“我自幼便鎖於家中,家教甚嚴,不曾讀過史籍,孤陋寡聞了,還望大王見諒。”
“連同《女論語》也不曾讀過?”
“隻聽說過孔丘《論語》一書,《女論語》又是什麼?”
“罷了罷了。難怪你先前如此無禮。”
“大王這是怪我咯?”
“並非如此。我剛曾說過不必再提。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不過是在說笑耳。隻是依你家況,竟目不識丁,實令人咋舌。”
“想是大王誤會了。雖不曾讀過《女論語》,但字是認得些的。我那兩個婢子曾讀過不少書,自幼與我交好,我硬是磨著二人教過我識了幾個大字。”
“蘇小娘子還真是一奇妙之人。”
“過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