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3)

“我操!”

隨著電腦遊戲畫麵上一縷輕魂飄起,郝大通心目中的現代君子破口大罵。

在喬慧臣身上出現這種火爆情形的時候不多。隻是有時候自己也厭倦了老是溫和文雅的樣子,他也是有脾氣的,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想罵人,看到那些粗魯的漢子毫無顧忌地噴出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詞兒的時候,有一種隱隱約約的羨慕。粗俗是真粗俗,可是感覺也很爽吧。

他最常用的罵辭除了上麵的那一句之外,還有一個與‘月’對應的字。他覺得這兩句罵辭語言簡潔、爆發力強、擲地有金石之聲,配以惡狠狠的情緒,罵出口時特別解氣。

當然,喬慧臣把他這一麵掩飾得很好。在外麵,他是溫文的,微笑的,走路連螞蟻都不會踩死一隻的,隻有在自己家裏時才會這樣肆無忌憚。而象今天這樣出口成髒,那就表示他心情很不好。

是的,他心情很不好。因為今天他遇到了一個在他生活中消失了很久,久到幾乎都忘記,而且一直也以為不可能會重遇的人。

時間:今天下午。

地點:公司的電梯裏。

梯門剛剛要合上的時候就聽見一把男聲喊道:“請等一下。”然後便是快步趕來的聲音。

以喬慧臣的個性是一定會等的,更何況男人的聲音還是這麼低沉悅耳。他按住了開門鍵,無所謂的等著。那西裝革履的男人跨進來的時候也不知是有意還是巧合,視線與他對接,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看得毫無心理準備的喬慧臣心尖尖猛一哆嗦。

這世上有些人就是集諸神恩寵於一身,高大、俊美、多金,更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他什麼話也不用說,什麼事也不用做,隻要往那兒沉穩地一站,身前身後的群眾馬上全被對比為庸庸碌碌小人物。

本以為這種人隻存在於影視作品、言情小說和女人的幻想中,但這男人毫無預兆的出現令喬慧臣不由得暗暗慨歎:中國……果然是地大物博,臥虎藏龍啊……

跟他比起來,自己大概就是個電梯梯童的角色吧。嘖,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男人就勢站到了他身後一點的地方。電梯‘叮’地一聲合攏,很安靜很平穩地開始運行。下班的高峰期已經過了,中途沒有人加入,電梯裏就隻有他們兩個,靜得嚇人,靜得連耳膜都好象有點不適起來。

裸露在外的脖子上不知恁地漸漸有了微微的發毛感,象是被什麼視線逼出來的疹子一樣。大約是疑心生暗鬼,看了看向下跳躍的紅色數字,喬慧臣覺得今天電梯也好象降得特別的慢。有種隱隱的不安,不是他有被害妄想症,但在這種封閉狹小的空間完全背對著陌生人的確會令他很沒有安全感。於是,略略改變了一下站立姿勢,身子微側——這樣的話眼角至少可以瞟到那男人的大致動靜。

一直注意著他的男人發現了他這微小的動作,無聲地笑了,低沉地吐出他的名字:“喬慧臣……”

喬慧臣回過頭去。

雖然知道對方是公司同事,但對於他清楚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還是覺得詫異:自己隻是一個不引人注目的小職員而已,每周過來也隻和郝大通打交道,可是這男的怎麼會認得他?

一邊這麼模模糊糊地想著,一邊調整表情,浮起一個禮貌的微笑,微微點頭示意。

男人對他平淡的反應挑起了眉:“不認識我了?”

“……”

喬慧臣更糊塗了。

他記人的本事不太好,總是掛不住別人的麵相。走在路上碰到有人與他打招呼,十有八九是一麵努力回憶,一麵大耍太極。但這男人氣派十足,英挺異常,絕對不是那種容顏模糊到可以輕易被遺忘的普通人,會以這樣一種熟人的口吻與他招呼,自己怎麼卻沒有對他的印象?

在腦海裏搜索又搜索,實在找不到相應的結果。因為沒有辦法回應男人的好記性,喬慧臣臉上便現出一個好抱歉的笑容來,緩緩搖了搖頭。“請問你是——?”

男人很少被人這麼遺忘過,心中有點不痛快:有沒有搞錯!他居然不記得自己了!

“我是刑鋒。”

“啊……”邢風?邢峰?還是邢楓?

不管是哪一個,都覺得那麼陌生。

男人看著他仿佛明白其實卻愈發茫然的表情,有種受了打擊的感覺。“……你是執信小學畢業的吧。”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隱隱開始磨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