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蘭特已經花費了整整一分半鍾時間凝聚這個魔法,對於越過咒文直接控製元素粒子的他來說,這個魔法的確有些久了。他還是不能放下不犧牲任何人的想法。當魔法完成時,火龍一般的火線衝擊迸發出來,後座力足足讓塔蘭特使用了兩個中級風屬性魔法才穩住了身形。
在艾德的精準控製下,魔法準確地命中了早已奄奄一息的白樺木靈,終於將它燒成了灰燼。
原本生物可以通過自身的能來熄滅身上的火焰,或是解除類似的效果的。但在接近半小時的消耗戰之中,白樺木靈的能——具體到它身上就是法力——已經嚴重不夠,尤其身邊的雲杉木靈還搶奪了環境中的一部分。因此,白樺木靈終於倒下了。
戰場中的幾個騎士稍稍振奮。
“還是無法選擇嗎,王子?”菲尼克絲觀望著。“最後提升一次等級,若是你過關了,我今日就不強求了。”
驚雷有些反抗,又要抽取他的魔力了。
讓騎士們絕望的是,隨著隆隆的聲音再次響起,又一個石靈出現了,相較之前那個體積更大,應該是混雜了其它金屬的石靈。
塔蘭特有些苦澀地笑了笑:“這家夥是逼我呢?”
他仍然施放著魔法,盡管他的魔力不多了。
但相比那個牧師好多了,為了讓傷員們不至於終生殘疾,他一遍遍釋放著治療魔法,魔法生效時便忙著包紮。好不容易剛才局麵穩定了一點,傷員處理得差不多了,牧師直接倒下了。
“艾德,幫幫我。”塔蘭特又施放了一個火球,打在白樺木靈的枝幹上,濺起一點火星,斷裂兩根無關痛癢的枝幹,火球便消失了。
艾德還沒有同意,這邊聖約翰的騎士喬治忽然加大了力度,他似乎用盡了平生所有的力氣,重重揮舞在掛著無數刀痕的主幹上,這個動作,倘若放慢數倍,再加上音效,就可以列入電影之中了。
可惜這不是電影,喬治不是正規的英雄。
木靈隻是退了幾步,法力消耗少許,便又回過神來。再次接過塔蘭特的連珠火球,這次將樹冠點燃了,它也不介意,向著力竭的喬治衝了過去。
毫無疑問地,傷員又多了一個。
菲尼克絲慵懶的聲音傳來:“沒找到那個魔法師,不過這裏似乎可以由我來幫忙了,需要嗎?”
塔蘭特忽然升起火氣:“算了吧,何必用這種方式折磨人。”倘若他接受了,效果與他將喬治犧牲有何不同。
隨著喬治的退下,戰場又一度失去平衡。場上剩餘的隻有七個騎士了,再次調整平衡並不算容易,況且大多數人都還是在精神長時間極度緊張的情況下繼續支撐著。
“艾德,現在隻有你能幫我了。”塔蘭特語氣軟了下來。
“讓我幫忙,與菲尼克絲有何區別呢?你也許發現了,我也有與她同樣的想法。”艾德這次直接回絕了。
“既然你選擇了一條完美主義者的道路,那麼就應該有對應的能力。完美主義者可不是那麼好當的。”艾德補充,冷冷地。
“我隻是……”塔蘭特甚至帶有一絲嗚咽,“……隻是希望讓大家都活下來而已。”
他的魔力即將耗盡,在石靈的右腿再次施放了一個火焰衝擊,讓前方的騎士退下來之後,他暫時無法使用魔法了。他用眼神告訴了那個剛退下來的騎士。
騎士回給他的眼神中,包含了許多,有理解,有寬慰,也有抹不去的失落與遺憾,雖然藏得很深。
艾德從有意識開始,一直沒有真正融入過相對和平的社會。因此,一來到這個混亂的時代,接觸過各式英雄小說與刀光劍影的遊戲的他很快適應了,比塔蘭特還快。至少現在,他還沒有一絲改變。
騎士們的平衡尚未調整完畢,失去魔法師後新的失衡又出現了。一個尚未退下來的騎士,正等待著後方的霜凍術,卻忽然意識過來,他將暗淡得不可看見的光環盡力催動,希望能退下來。
晚了!
石靈的手掌將要拍下來,像拍走一隻嗡嗡叫的蒼蠅一般。騎士閉上眼,等待著。他甚至打趣地想:憑這麼多年每次任務前後都去了教堂祈禱,你還沒顯過一次靈,總該給我隻來一個三根骨頭骨折吧。
三根骨頭骨折,是目前的傷員中最低的傷勢,雖然是粉碎性,還是白樺木靈拍出來的。
隨即,他飛了出去,石靈的攻擊一向是被躲避開的,這是第二個被石靈拍出場地的人。前一個很幸運,隻斷掉了七根骨頭。
塔蘭特最後望見的,就是這個騎士有些絕望的眼神。
他似乎聽見了什麼東西的聲音,不像是吼叫,也不算人聲,甚至不知道究竟是幻聽還是真實。
就像一切都被打上了馬賽克一樣。
但他的心靈,似乎可以透過這個馬賽克,窺探其中的真相。
潛意識告訴他,總算得救了。
旋即,他走進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P.S.:第一次嚐試寫這樣的內容,估計不怎麼樣,望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