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吧,到晚上遊行可能就結束了,到時候去旅店吧,旅館通常都是各種信息的來源。”艾德建議他。
於是兩人就等到了夕陽落下。果然人們逐漸散去,稀稀落落地返回自己的家中。
讓艾德與塔蘭特瞠目的是,到了晚上,城裏居然亮起了光,使得居民不必在極早時就入夢。“不過這也方便了我們的投宿的計劃。”艾德這樣想著。
然而,到了月亮快要升到七十五度的位置時,兩人也並未發現一個旅店或是類似的建築。於是塔蘭特不得不挑選了一個看上去平和的老翁,上前詢問:“老先生,請問哪裏有旅店?”
老人有些驚詫地望著他,過了好半晌,才回答他:“你是才醒過來吧,在彼界哪會有什麼旅店,難道你的禁約條款中有不被給予常識這一項嗎?”
“彼界?”塔蘭特有些糊塗。
“那你還真是個可憐的家夥。跟我來吧,我家裏還有一間空房。”老人於是轉身快步前進,塔蘭特迅速跟上了他。
到了老人的家裏,塔蘭特才算終於安定下來。老人給他端上一份晚餐,之後兩人便在會客廳長談。
通過老人的敘述,塔蘭特總算是明白了一些有關自己目前所處的地方的信息:此處叫做彼界,是一片樂土式的地方,並沒有統治者,甚至連一個官員也沒有。但人們從出生或是進入這裏的一開始,便被強製性要求簽署“禁約”,一種以“在怎樣的情況下不能怎樣”為格式的條款。不接受者會被送往所謂彼界的對立麵“現界”或是“下界”,具體目的地傳送的規則尚不清楚。
而禁約的具體條款是什麼以及怎樣簽署禁約,無人知曉,但應該是因為禁約本身有類似“任何情況下不能記起有關禁約內容及其簽署的記憶”的條款來保護自己。
除了禁約限製的項目之外,這裏的人可以做一切事情,包括冒險、種植、釣魚、發明等。似乎這裏的人並不需要擔心某項職業無人完成導致生活係統崩潰的情況。
而這裏並沒有貨幣或相關的概念。倘若一個人需要什麼,他可以到最近的商店購買,並不需要支付任何東西,就連以物易物也不需要。同時由於禁約的限定,因此不會出現好吃懶做者。
更奇怪的是,無論以何種方式進入彼界,即使是外來者,在簽署禁約後,都會淡忘自己的過去,也許這本身也是禁約的一項。同時,簽署禁約者也被限定了無法使用有破壞性的魔法或是騎士技。
“真是和我們的世界觀完全顛倒了。”塔蘭特在老人給自己的房間裏向艾德感歎。窗外燈火通明,與黑暗而混沌的北境之夜完全不同。
“反倒像思想家們心目中的世界了。”艾德這樣說道。
“究竟是怎樣的人,才能建立起這樣一個世界呢?”塔蘭特喃喃。
“不知道。”艾德回答他,這是他少有的承認自己的無知的情況。
“或許去取菲尼克絲要求的幾件東西時,會遇見他吧。”塔蘭特猜想。
“也許是這樣的。”艾德仿佛又來了精神,“先提醒你一句,那隻狐狸要的東西可不簡單,有些東西就算是勇士小說裏也隻能讓人仰望。”
“這麼一說我倒來了興趣了。”塔蘭特回答他,“不過,為什麼我就像並沒有簽署禁約一樣呢?就連最常規的‘腦中想到有關禁約的記憶時就會頭痛’的症狀都沒有出現,真是太奇怪了。”
“或許這就是那隻狐狸所說的,隻有你才能幫助它吧。”艾德回答。他其實早就猜到了一個答案:禁約針對的生物絕對不是所有,隻是一部分。然而即使是這裏的創造者也並沒有來到過遠東,與西方人有些不同的構造也就沒有被囊括在禁約針對的生物中,故而並沒有被要求簽署禁約。隻是這個答案太過離奇,艾德自己也不會承認罷了。
塔蘭特沒有回答艾德的話,這類的問題他早就明白光是憑借自己無法想出來,於是他翻了個身,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