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來你對醫佛鑽得也很透。乳液味甜,癌變就是良性的,味苦就是惡性,如果再有腥臭味,說明病情惡化得很快很糟。”出塵真人讚許地點撥道。
“病人最近兩年諸事不順,心情一直處於崩潰的邊緣,一個月前突然感覺胸部疼痛不已,去醫院一查,確診為乳腺癌,晚期。”
“既然知道病情的險惡程度,病人為什麼千裏迢迢找到我們這裏?”
“這點我也問了,病人沒有正麵回答,隻是說自己抗拒西醫。作為單身姑娘,對西醫的手術切除加放化療療法她肯定是不甘心的,加上已經發生了轉移,她的肝和脾不容樂觀,西醫療法其實已經於事無補了。但是因為特殊原因,病人不得不繼續承受巨大壓力,不能垮下。師尊的醫術她早有耳聞,所以把事情安排好了,人就過來了。”
“哦?在京城知道我的人不多,她怎麼會早有耳聞呢?”出塵真人脫口道。
在天南這一塊她是博得了一些名聲,但要說輻射到了京城,她是不相信的。早前她是收治過一個乳癌病人,但是結果不算太好。
“她聽了別人的竭力推薦,而對師尊的品德和道術推崇備至,絕對信任師尊的醫術。”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話經過成虎的加工,多少有些情感因素,這還是從石得川那小子身上學得的大招。
“哎,晚期癌症是個難題,為師也沒有成算。成虎,你有西醫的底子,這個病人由你收治,做為師的副手,對你而言這也是個難得的鍛煉機會。”真人沉思了一會,頗有深意地道。
“謝恩師,我一定竭盡所能,不丟師尊的臉麵。”
“很好!”出塵真人微微笑道,心裏卻在想:不給你塊硬骨頭啃,隻怕你不長大。
“嗯?這方子你開的?”真人拿起一張紙問道。
“是的,藥禪上有這個方劑。”
“是嗎?有一劑藥不對,你是記錯了還是寫錯了?”
師尊的口氣十分地溫和,問得也很清淡,但她的臉色很嚴峻,亂開藥方可不行。
成虎原本已經把昨夜的心結打開了。師尊是有母親慈祥而溫暖的一麵,也有長輩威嚴高冷的一麵。開始時自己對師尊的醫術很景仰,經過自己的刻苦努力,現在能跟師尊談談醫道、交流心得了。還是把師尊當作同道中人比較好相處。從今天的坐診情況看,自己的人氣值直逼韻大夫的高度啊,從某種意義上說,與師尊算是同事。
像溶溶說的那樣,是可以平靜地平等地談談了!
看著師尊清冷的臉色,成虎不慌不忙地道:“師尊,你是指黃芪吧?我沒記錯也沒寫錯。”
“你是有意為之?”出塵真人生氣了,立刻道:“那好,你先把乳岩的醫理和方子的藥理簡單說說,然後把你擅改藥方的理由好好講講!”
九年前真人用這個方子治過一個乳腺癌婦女,讓她多活了六年。得病時這位婦女把房子賣了,做手術,做放療,一年後痊愈出院,誰知兩年之內就複發了,大麵積轉移,醫生判斷還有一年的壽命。抱著死馬當著活馬醫的態度,她慕名而來,想不到多活了幾年,所以臨死前微弱地說“值了”,含笑離去。
真人一直想改進這個方子,攻克乳腺癌,但無從下手。
所以說方子也不是不能改,但是不能擅改!這孩子說話沒譜,做事毛糙,好高騖遠,眼高手低……自己的苦心難道是盲人點燈——白費蠟嗎?清怡這孩子真要和自己一樣,一輩子青燈古佛相伴?
真人的心直往下沉,一抹淺淺的苦笑從嘴角蔓延開來……這麼多年來對易學精讀苦研,她深知天道永遠大過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