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香知道錢通的脾氣古怪,怕惹惱了他,忙示意那婦人噤聲。
錢通冷笑了一聲,開口道:“要治還不容易?都近前來,先看看傷在哪裏!”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那幾個受“重”傷坐在地上的村民,脫開兩旁的攙扶,紛紛起身,大步穩健的走上前,爭著道:“錢大夫,先幫我看看吧!”“幫我看看!”
見了這樣的一幕,院中的圍觀的人都不禁楞住。而跑來討公道的村民卻都麵帶尷尬,張著嘴不出話。
桃香也是滿麵不解,這些人不是傷得連走路都困難,是被人架著進來的麼?怎麼這麼會兒功夫,都又躥又跳的,一點兒事兒都沒了?
心下疑問,再一細看那些傷者的臉,更是令人驚訝無比。
原來,由於衝突中村兵們並未真動手,所以這幾個村民根本就沒有受什麼傷,是重傷那都是裝的,臉上“血跡”也都是事先備好,趁亂塗上去的顏料、狗血之類的,經過剛才這一番暴曬抹汗,大多擦到了袖子上,此時臉上倒都是光光溜溜的,根本一點傷痕也沒有。
“你們都沒有受傷?”桃香驚詫之餘回過神問道。
那幾個村民也都是青壯的漢子,本來就覺得理虧,再經過這一曬一冷靜,早就裝不下去了,剛才隻是在耐著性子挨時間,此時見問,都尷尬無比,漲紅了臉,憋了半,最後隻是垂著頭不停的對著周圍抱拳賠不是:“沒,沒有傷,村兵沒打我們,都是我們的事兒,實在是對不住、對不住桃香嫂子還有錢大夫了!”
“你們沒受傷,那為什麼鬧事”桃香著實吃驚不,她實在不理解這些人為什麼要設計好了這麼做。於是,忍不住回過頭去看那幾個被自己痛斥的村兵。
一旁比較知情的福旺等人,心裏早就在替村兵叫屈,可剛才桃香正在氣頭兒上,所以沒敢上前分辨,此時見狀,趕緊把那幾個等待受罰的村兵推到桃香麵前,躬身道:“請夫人主持公道,也讓錢先生給他們幾個驗看驗看!”
桃香點頭,示意幾個村兵過去錢通那裏驗傷。
這幾個村兵也都是大夥子,本來受了冤屈心裏窩著氣,可是如今還了清白被推到人前,倒都靦腆起來,都不用驗了,沒受什麼傷。
不過,話雖這樣,即便錢通不驗,一眾圍觀的人又不是瞎子,也早就看到幾個村兵的臉上,脖頸上,手臂上,深深淺淺的倒有不少抓撓的痕跡,都已經冒了血。
傷雖不重,桃香看了還是有些心疼,後悔剛才沒仔細查問就出要處理他們的重話,“你們都是好村兵,剛才是我錯了你們。”
幾個村兵聽見桃香道歉,都很不好意思,急忙道:“嫂子,您別這麼。您平時總跟我們,當村兵就應該有當村兵的規矩,可以對敵人動手,不能跟自己人動手,所以您我們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