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憂心急躁的陳敬軒,驟然聽了這話,隻覺得釜底抽薪一般,心頭驀地一緊,瞬間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慌亂包圍,他連忙強壓下這突襲而至的慌亂,仰頭向城上望去。
見桃香口中被塞了布,正由幾個野蠻的燕蚩兵架著,押站在城牆邊緣。烈風陣陣,吹得她粉白的長衣懸空飄擺,幾乎能聽得到寬大的布料發出的突突聲響,賊兵們個個笑得猖狂,看架勢隨時會鬆了手,令桃香跌落下去。
城下陳敬軒手下的一眾人等,見了這情形幾乎都忘了呼吸。
“媳婦兒!”陳敬軒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兒,忍不住脫口叫了一聲,被這畫麵衝擊得一陣眩暈,連忙帶住了馬韁。
“哈哈哈!怕了嗎?”城頭上那個燕蚩的首領肆意地大笑著,朝著身後一揮手,錢通也依樣兒被幾個燕蚩兵架上來,推到了城牆的邊緣。
“錢通!”仇暢沉吟了一聲,臉色立刻就變了,急勒住馬匹,朝著城頭上吼道:“你們敢傷了他,我一定將你們扒皮挖心,不得好死!”
“哈哈哈!是嗎?那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做到!”那燕蚩首領大笑一聲,突然抽了長刀,朝著錢通右臂恣意地抹下一刀。
可以看得出,他並不想取錢通的手臂,隻是想傷他一下,給仇暢看,給城下的人看。燕蚩的長刀極鋒利,隻是那麼輕輕一抹,錢通雪白的衣袖上便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血跡頃刻便冒出來,漫紅了半個衣袖。
錢通雖被塞住了口,但依然能看到他痛得身軀狠狠抽搐了一下。城下的人見狀,心都跟著痛了幾分。
“啊!”仇暢更是痛急攻心,大叫了一聲,差點兒從馬上栽下來,好一會兒才穩住了身形,嘶啞道:“要殺人衝著我來,不許再傷害他!”
仇暢的話到最後透著萬分的無力,燕蚩一向野蠻,怎麼會聽他的呢!
“都看到了沒有?”這時,城上那燕蚩首領又狂笑著開了口,“誰再敢多話,這就是下場!有誰還看得不真切,我不介意再來演示一遍!”
著,揚起長刀,朝著錢通的左臂探了過去。
“慢!”陳敬軒急得朝著城上大喝了一聲,又忙聲對仇暢道:“燕蚩賊屠城都敢,沒有什麼做不出來的,沉住氣暫時不要再激怒他!”
仇暢聽了又急又心疼,唯恐再一開口,那人又傷錢通,隻得強壓下怒火,不再話。可是攥著拳的雙手卻是抑製不住地顫抖。
那燕蚩首領聽到陳敬軒的阻攔,停下了長刀抹下的動作,扭頭望向了城下。
陳敬軒忙道:“你要我們怎麼做才肯放了他們?”
那燕蚩首領狂笑一聲正要開口,突然目光望著遠處變了臉色。
城下的眾人回頭一看,見大路上浩浩蕩蕩,太子文壑帶著人馬趕了過來。
“大哥,這是怎麼回事?”太子文壑也看到了城頭上被架縛住的桃香二人,而且,還看到了錢通染血的右臂,忍不住捏緊了拳頭歎道:“還是被燕蚩賊搶在了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