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桃香覺得自己也就剛睡著,就被一陣粗重的喘息聲驚醒。起初她沒敢動,側耳傾聽聲音的來源,發現是床上,是陳敬軒發出來的。
桃香心裏抱怨著起身,點亮了燈。
燈光下,隻見陳敬軒臉色青紫,嘴唇發黑,雙手極其痛苦地撫著自己的脖頸,喘不上氣,很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痛苦掙紮的樣子。
桃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真怕他一口氣上不來,就這麼死掉。
“喂,醒醒!你醒醒!”她急切地對著陳敬軒呼喚。
但他還是在痛苦地喘息,沒有好轉的跡象。
一時間桃香考慮到他是不是中了毒,不然怎麼嘴唇發黑,臉色紫脹呢?情急之下,她顧不得男女之防,上前去推搡他,並掐住他的人中。
這一下陳敬軒竟然沒了聲音,連手都無力地垂下來。桃香嚇得心裏直哆嗦,幾乎忘了喊叫。
這時,隻聽床上的陳敬軒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桃香這才注意到他頭上臉上全是汗,身上的單衣都汗濕了。
“你剛才怎麼了?好像出不來氣似的,嚇死我了!”桃香見他醒過來,平複著受驚的心問道。
陳敬軒蒼白著臉,沒有說話,隻是盯著她,見她眼中擔憂的神色慢慢褪去,他的唇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眼神也有了光彩。
桃香見他剛緩過來,就恢複了睡覺前那種可惡的表情,直狠自己心太軟啊,怎麼就忘了自己現在睡在地上,都是拜他所賜呢!
“喂,你不要剛活過來就得意!剛才我就不應該——”
“謝謝你!”陳敬軒誠意地說。
桃香想說剛才就不該管你,讓你憋死算了,可是話還沒說完,床上那位就打斷了她。看著他眼裏的真誠,還有他現在確實很虛弱的樣子,她那些毒舌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了,轉過身去給他倒水。
陳敬軒看著她為自己忙碌,眼神裏有那麼一瞬的溫暖。
桃香把水端過來的時候,陳敬軒已經起身,無驚無喜坐在那裏。她把水遞過去,他沒有接。
“不用了,還是互不幹涉為好!”陳敬軒冷冷地說,“剛才我隻是做了個噩夢。”
桃香伸著端杯子的手僵在那兒,尷尬得臉有些發脹。
卻聽他又接著說道:“一般我看到討厭的人都會做噩夢。”
“你~”桃香氣結,恨不得把水潑在他臉上。不過她轉念一想又笑了,“我就當是被狗叫聲給吵醒了,狗不睡覺,難道人也不睡覺?”說完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自顧自的躺下睡覺,心道下次再要多管閑事,就咬舌自盡。
..
第二天一大早,桃香帶著一臉的疲憊起身,做熟了飯之後家裏人都還沒有起床,看來昨晚對全家來說都是不眠之夜,都趁著早上補眠呢。
桃香又把昨日采回來的野莧洗幹淨,因為數量多,故先切碎之後,才放在盆裏搗,小半筐才搗了一盆碎糊。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不能直接曬了,那樣浪費的多,留下的粉末少。桃香往碎糊裏倒上少許的水,用上次從劉氏那裏拿過來的麻包布過濾一遍,把過濾出來的碎糊渣滓和漿水分開去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