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去醉仙居吃飯,沒趕上搭春生回村的牛車,兩人回到家已經是午飯後,劉氏張氏等人正在院子裏等她們。見兩人進院,也不搭話,都冷著臉看著她們。
桃香忙上前和劉氏打招呼:“娘,吃了飯怎麼沒躺下休息一會兒,卻在院子裏坐著。”
旁邊的張氏撇了撇嘴,一臉的不屑,斜著眼睛瞄著劉氏,等她發出責難。果然劉氏冷著臉道:“你這個不會過日子的敗家媳婦,剛賣了幾塊手帕就敢上醉仙居享受了!”
桃香有些發怵,去了一次醉仙居,還沒超過半天的功夫,劉氏就知道,也不知是誰的嘴這麼快!
“娘,我們——”青荷在一旁想解釋,可劉氏一下子打斷了她的話:“你少廢話,一邊去,回頭再跟你算賬。我隻問她,錢呢?把錢拿來!”劉氏盯著桃香,立逼著要錢。
桃香想著身上那些定錢差點八兩銀子,要在接下來的幾天裏用來製作手帕的本錢,是萬不能拿出去的,可要是被劉氏見到了,絕對留不住。
幸虧青荷機靈,在一旁掏出成掌櫃給的那筆手帕錢,說道:“娘,錢都在我身上放著呢,您看這不都在這兒?。”她舉著錢袋衝著劉氏搖了搖。
劉氏的眼睛就被吸引過來,一把奪過錢袋,掂了掂分量,眼裏露出一絲得意,對青荷說話的語氣就平緩了不少:“還算你有良心,這自己養的跟不是自己養的就是不一樣!”
說著,用眼瞟了瞟桃香,甩袖子進屋,張氏連忙趕上。雪伶卻走到青荷麵前拉著她的袖子往屋裏牽,嘴裏還說著:“我來了這幾天你也不陪我玩玩,隻顧著忙自己的。”而對於桃香,她卻理也沒理。
“表姐別生氣,我這就沒事了。”青荷是個實在姑娘,一聽這麼說,就不好意思起來,任由她牽著往裏走。
一時間院子裏隻剩下桃香一個人。對於雪伶刻意地拉走青荷,把她自己曬在這兒,她隻是置之一笑,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她,而且最近劉氏看她越來越不順眼了,好像一直在跟她找茬。
不過幸好銀子還在,桃香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她現在最需要思考的是那一千四百塊手帕的事。
下午,桃香出門找春生娘和福旺娘,跟她們說了要大量收購染色植物,越稀有越值錢。讓她們幫忙宣傳一下,誰采集了這類的草木都可以賣給她,每一筐十文到二十文不等,越快越好。不過要替她保密,不要說出是幹什麼用。
等桃香從外麵回來,陳敬軒也已經回來了。他在屋裏的桌子前坐著,好像在專門等她,一見她進屋,就趕緊站起來,有些拘謹地道:“你回來了。”
“哦,”桃香掃了他一眼,渾不在意地應了一聲,就拿出以前儲存的幾種染色植物對比起來,還用一根燒成炭黑的小木棍在地上算算畫畫的,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這讓他覺得很不爽,於是趁著她停頓的功夫蹲到她跟前說道:“今天那個叫宋小雲。”
“哦。”她連眼皮都沒抬,接著劃著。
“我把她送到她娘家村口就回來了。”他又往前湊了湊說道。
“哦。”她繼續劃著,劃到了他腳下,“你把腳抬一抬。”
陳敬軒往後挪了挪:“她娘家就是南村的。”
“你再抬一抬。”她又劃到了他腳下。
這次,他沒有動:“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哦?”她抬起頭,眼神專注一臉懵懂地問:“你說的什麼?”
陳敬軒頹喪了,她把他徹底無視了,於是他氣得一甩袖子出了屋子。而她卻明眸一閃地低下頭繼續忙,不過心底卻暗笑:這就叫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誰讓你那時候無視我的?
接下來,桃香又去集市的彩虹布莊和老板商量購買那種白布坯,她寬裕地算了算需要八匹左右。
那布莊的老板聽說要這麼多,先是吃了一驚,接著就跟桃香提議:“要這麼多的話,可以和生產白布的老板直接購買,那樣可以按更低的價格算。”
“老板怎麼會給我這個提議,從你這買的話你不是可以從中賺一筆?”桃香不解地問。
那老板擦著汗道:“哎呦您快別提了,您前兩次壓價就幾乎壓到了進價,這次買這麼多,我怕自己連本都賣不回來了呢!”
桃香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想到這老板是如此爽快的人。桃香真誠的謝過布莊老板的牽線,從廠家直接購進了八匹白布坯。然後又找了春生,用他的牛車給拉了回來。
劉氏看著白布一匹一匹地卸下來,當時就怒了,大罵道:“我還沒死呢!你就開始買白布了!你這安得什麼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