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帕子實在太精巧了!”路明德回過神,讚歎著,“不知在下能否請教老板的芳名?”
“我叫桃香,周桃香。”
桃香,桃香,路明德在回途中一直沉吟著這個名字,腦海中出現的便是她那微微含笑的麵孔。
桃香收好了銀子,便還是暫時關了店,返回田裏。
陳敬軒正在田邊觀望玉米苗出得齊不齊。見桃香來了,便笑眯眯地湊過來偷偷問道:“剛才有好幾戶人家問我咱們家這苗兒怎麼出得那麼好,你說我是告訴還是不告訴他們?”
桃香翻了他一眼,退開半步,說道:“人家已經問了你,難不成你是等著問過了我才去答複人家?”
陳敬軒一見湊近乎不成,忙笑著道:“我自然是已經告訴了人家,不過若是你不同意,那以後就不告訴了。”
桃香便囑咐道:“這草木灰能當肥料的事兒早晚大家還是會知道並用上的,所以誰要是問就告訴他,不問,我們也沒必要上趕著去追著別人告訴。”
時間慢慢過去,隻七八天的工夫,桃香家的玉米苗便比其他人家田裏的苗高了很大一截。這讓那些幹了一輩子農活兒的人很是想不通,這其中就包括陳金。
於是有天早晨桃香正在地裏開苗(就是把兩棵中長勢弱的一棵拔掉),便見公爹陳金遛了過來。
“爹,您下地來看看?”桃香忙上前打招呼。
“嗯,沒事閑逛,來看看。”陳金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情,不過他在看到桃香地裏的苗又黑又壯之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老大家的,你這苗長得好,是用了什麼肥料?”
桃香心裏一笑,這才是重點呢,便答道:“種之前用了些草木灰,因為不知道管不管用,也沒幹擅自告訴爹也用。”
“嗯。”陳金應了一聲,站在地邊沒動。
桃香見此又道:“爹要是信,也可以試試現在撒一些大糞加草木灰,苗子會很快長上來。”
陳金又“嗯”了一聲,挪腳離開,不過走了幾步後,又返回頭來說道:“你這地也不多,要是用大糞,咱家裏有。”
桃香站在田裏應著,心裏有些微感動,陳金雖不善言談,但很多時候也還是秉持公正的。莊戶人家,可貴的就是那點糞肥,雖然桃香不用他的,但他敢開口讓一句,就可見心裏還是有陳敬軒這個兒子的。
玉米苗漸漸長起來,七彩祥雲還是要照常開業。
這眼瞅著也已經一個月有餘了,桃香盤算著也該核一下賬目,給大夥兒發發工錢了。於是去叫青荷。
這些天,每天傍晚陳澤軒倒是都按時過來。卻不知怎麼的這幾天青荷一直都沒來店裏。桃香問陳澤軒,他便支吾著說她有些受風寒,再加上前些天過麥收累了,便想多歇幾天。
青荷來了,桃香見她還確實像病著的樣子,臉色憔悴,整個人都顯得瘦了不少。
“大嫂!”青荷低低地叫了一聲。
桃香擔心道:“果然是病了,怨不得春生前些日子還念叨著見不到你呢,原來真是在家養病呢。”桃香又問好了沒有,早點好起來好早點過來看店,省著她一個人怪膩得慌的。
青荷點點頭,桃香連忙讓她坐著,自己卻是把記錄的賬目核對起來。
“扣除本錢之外,這個月我們足足賺了近三十多兩銀子呢!”桃香算完,便趕緊向青荷報賬,想讓她也高興高興。
可青荷卻沒顯出高興的樣子來,隻是暗淡地點了點頭。
桃香便把需要開工錢的人都算出來,總共有七個人。春雨和小菊每人一兩銀子,福旺和福旺娘要辛苦得多,每人一兩半。陳澤軒二兩,但桃香囑咐他隻交給娘一兩,另一兩讓他自己存著。青荷除了分給一兩之外,還將剩下再重新計算,又分了兩股給她。這樣青荷的錢算起來就有五兩多。
青荷見分給她這麼多錢,便隻拿了其中的一兩,其餘的都推給桃香,含著微微的氣憤道:“大嫂不用給我這麼多錢的,我隻拿這一兩,回家交給娘能堵住她的口就行了!其餘的大嫂都先收起來,我用的時候再跟大嫂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