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軒聽了也沒再多說,他想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和她講。於是便含笑地放開她,起身吃飯。
睡了一一晚之後,陳敬軒便顯得神清氣爽了,若不是頭上還纏著被錢通包紮的軟棉紗,便一點兒看不出是受過傷的了。
桃香不放心爹娘,要過去探視。陳敬軒想去,桃香怕他坐馬車顛簸,便執意不讓他去,隻讓他留在家裏好好休息。
陳敬軒的目光追隨著桃香出門的背影,又變得幽深起來,他想不管自己是誰,也不會放棄眼前這位女子,因為她是自己的媳婦兒。
桃香還沒到娘家門前,便見門口來來去去的許多人。一張桌子,後麵坐著錢通,正在給人診治。一旁架起的大鍋裏,熬著飄起藥香的草藥水,仇暢坐在鍋旁的椅子上記著什麼。自己的弟弟根生,則幫著排隊的人們舀起一碗一碗的藥水。
人們見到桃香,都紛紛打招呼,說道:“多虧了這位嫁出去的姑奶奶,要不是她,咱們上哪兒去請這麼好的大夫治病啊!”
桃香笑而不語,走到錢通跟前,見他因受的傷並沒有痊愈,這次又受了勞累,臉色有些蒼白,便對仇暢道:“你那兒光顧著記的什麼,也不知道勸他去休息一下!”
桃香雖是責怪的語氣,但仇暢聽得出好賴,他也一直都在關注著錢通這邊,但他執意不去休息,仇暢也沒辦法。此時聽桃香一說,便趕緊走過來,手搭在了錢通的腕子上。
片刻之後,仇暢便皺了眉,說道:“你再不去休息,等他們治好了,你就準備著一直呆在床上吧!”
錢通確實疲憊了,抬起頭眼睛都有些黯淡。仇暢扶他進屋去休息。桃香便叫過來看診的人們下午再來,根生那邊的藥水還是照常發放,有病的治病,沒病的預防。人們也體諒這兩位大夫的辛苦,欣然回去,說下午再過來。
周至孝和鄭氏已經差不多痊愈了,這病來得快,因治療得當去的也快。他們萬分感激錢通和仇暢,殺了一隻母雞合著一些蘑菇燉了,招待兩人。
等桃香進來,顧過命來的鄭氏這才發現她的肚子平了,忙問道:“已經生了?什麼時候的事?是男還是女?”
桃香見她這麼緊張,沒有說早產的事,隻笑著說是雙生的男娃娃,才剛夠一個月,等爹娘病好了再請他們喝喜酒。
鄭氏聽了十分高興,便又說都怨自己病了,女兒生娃娃都沒有照看到。
桃香見爹娘病好,心裏高興。但又惦記家裏陳敬軒的傷,以及兩個娃娃,便坐了一會兒就告辭了回家。
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桃香又想起劉雲濤那邊設計製作舞衣的事,是有時間限製的,以半個月為期就得定下來,然後下半個月專門製衣。這眼看著又過去了三四天的功夫,時間是越來越緊迫了。
劉雲濤那邊送來了各樣的棉線絲線,供她染製樣品用。
桃香將自己所有能染出的顏色都想了一遍,最後決定試染一批熒光絲線,織成熒光紗。因為中秋的酒宴多是晚上,一邊賞月飲宴,一邊看歌舞,這種熒光紗,越是在晚上,接受到一些光亮,就會泛出美麗的熒光,會讓舞蹈看上去更加嫵媚迷離。當然,這種紗白天看,也依然不失柔美靚麗。
她將染就的絲線交給劉雲濤,不出一天,劉雲濤便將織好的幾匹熒光紗運送過來。
桃香設計的是淡綠的純色上衣,淡粉的立領,七彩舞裙,配合這整套舞衣的,還有一條寬的長飄帶,是淡黃色的。之所以都是淡色,都是取輕盈之感。
經過十幾天的辛苦,終於這舞衣的樣品製成了。桃香將這漂亮的舞衣比在自己身上,轉了一圈,那裙擺和飄帶都飄動起來,襯得她像下凡的仙女一般,看呆了一旁的陳敬軒。
因為送樣品的時間還差好幾天,桃香也不急著上交,便將舞衣折疊好了,放進一隻小衣箱裏鎖好,隻等著時間到了再送過去。
有了這熒光紗的啟發,桃香便借此將這種染製方法用在平時的染布上,也製作了一些夜間會閃亮的手帕。
“你把這些顏料又染了手帕,等過段時間萬一你的樣品被選上了,還免不得印染許多絲線,到時候顏料就用的多了。還是應該及早地多預備一些!”陳敬軒亮著眼睛提醒道。
桃香一聽這提醒的正是,她扭頭看著陳敬軒,總覺得他自從撞了頭之後睿智了不少,所以有的時候還笑他是“撞得聰明了”,對此陳敬軒隻是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