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桃香回答著,“今日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上山之後一看,竟然連一棵都沒有了,實在是奇怪!”
梅大娘笑道:“沒準兒是看花了,沒找對地方。不過這事兒也急不得,慢慢找,總歸會找到的。”
桃香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便點點頭,壓下心裏的無奈,去洗手準備吃飯。
陳敬軒已經將進京要帶的東西分類地裝好,放在幾個小箱子中。到時候進京,肯定是要駕馬車的,用小木箱裝了比較方便。
桃香也準備了一些顏料,都是精心製好的,放在一些細瓷瓶中,用木塞子塞好。
劉雲濤等人已經計劃好,八月初十就出發,預計著經過三四天,八月十四的時候就能到達京城。
隻不過,桃香還有一件事有些糾結,那就是他們進京的事要不要和錢通仇暢兩個人說一下。
要按陳敬軒說來,他不想告訴他們,怕這兩人又為自己的病擔心。在桃香看來,若是說了,錢通一定會惦記陳敬軒的病,可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走起路來還需要架著雙拐。可若是不說,倒顯得和他們生分了,饒是人家那樣幫你看病,你走了都不和人念叨一聲,怎麼也說不過去。
她把這事和梅大娘說了。梅大娘思忖了一下說道:“要是我說,你們應該跟人家念叨一聲,不說別的,從朋友的角度,也該讓人家知道知道。”
桃香聽著有理,便在出發前一天下午,和陳敬軒一起去了趟錢通的醫館,順便帶了裝有那種紅葉草的布兜。
“錢通,我們要進京一趟,大約過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所以過來告訴你一聲。”桃香喝著茶說道。
錢通此時比前段時間又好了許多,隻不過人卻有些憔悴,一直皺著眉,不像前段時間總是露著笑容。
桃香這話說完,藥房裏仇暢碎藥的聲音停了下來,乾通也是十分吃驚地看向了陳敬軒。
“你們要去京城?去京城幹什麼?”
桃香聽出他的語氣裏除了吃驚,還有一些其它的複雜情緒,桃香不知道那是什麼,也許是害怕。
陳敬軒見他如此緊張,忙說道:“是和劉雲濤金子恒他們一起,皇上下旨讓去的。”
“什麼?皇上下旨?”這次,桃香聽出來,他的聲音有些發顫,那確似害怕。
桃香笑道:“沒有別的,隻是因為前段時間染了一批料子做了舞衣,宮裏的妃子娘娘們挺喜歡,讓大夥兒過去赴中秋宴。”
“隻是這事兒?”錢通的臉有些紅,抓著雙拐的手骨節泛白。
“就是這事兒!”桃香笑著確認,又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做了準備,況且,十天半月就回來,不會有事的!”
“哦,”錢通沉聲地應了一聲,坐在了桌邊的椅子上。
桃香便把隨身帶過來的那個布兜掏出來,拿出裏麵的紅葉草,說道:“我早就想問問你了,前兩天我上山發現了一些這樣的草,通體紅色,揪斷了以後,順著斷口冒紅色的液汁。可是卻不經曬,隻是一個中午,就變成這樣了!”
桃香說著,便將布兜連同著那紅葉草一起遞了過去。
錢通皺眉,仔細看著這幹得擰成皺褶似的東西。許久之後,他突然激動起來,衝著裏麵喊道:“仇暢,把我的醫書拿過來!”
片刻,仇暢拿著一本泛黃的古老醫書,交到錢通手上,便又轉身想進去。
“仇暢,你就在這,跟我一起看!”錢通皺著眉說道,語氣不容推卻。
仇暢也不言語,站在了錢通的身後。錢通耐心地翻著那本厚厚的醫書,時而停住,時而一帶而過。
桃香在一旁看著,心裏有些按捺不住,難道這草藥是稀有的那種?
最後,錢通終於抬起了頭。桃香見他眼中泛著不一樣的光彩,說道:“你這是從哪兒找到的?要是我沒有看錯的話,這就應該是‘紅泡頭’的根須!”
他這話說完,屋裏的幾個人都興奮起來。桃香問道:“這怎麼回事根須?這分明是草,還有葉子,那裏像根?”
“你們不知,這紅泡頭十分特別,它的根能從岩石縫隙裏鑽出來,生出類似葉子的凸起,一棵紅泡頭就能滋生出許多根來,通體火紅色,附在懸崖上,就像一種草!”
桃香聽罷,眼中的亮光黯下去,悔道:“可這東西我前一天采了一把回來,第二天再去,就一個都沒有了,即便是紅泡頭,估計也是已經被別人采走了!”